“嚓,”
右臂大刀抡起来,斜着砍过一名官军的脖子,把脑袋都给剁下来。
鲜血狂喷。
刘宗敏大吼着,右手持刀,左手握着那柄夺来的长矛,横砍竖戳,勇不可当,如同狮子在羊群里闯过。
张纯率领着亲兵们杀到了,同刘宗敏汇合在一起,十几个人摆成了阵势,向前突击。几十个官军被这群人的勇猛冲杀给吓得胆寒,纷纷向坡上撤退。
义军在刘宗敏的率领下,向坡上突击。
沿路丢下上百具尸体。
刘宗敏跨上一匹刚刚从官军手里夺过来的战马——他已经换了两回战马了,很侥幸自己竟然没被官军杀死。
冲——冲过山坡,也许就能突围了。他和义军士兵们都普遍怀着这种想法,但是当刘宗敏跨马抡刀快冲到坡顶的时候,他们都绝望了。
坡顶上出现了几面大旗,旗号上写着斗大的“祖”字,好几员将领正在坡上等着他们呢。
而且坡后还有无数的征尘在扬起,虽然地形阻隔看不见官军人马,但是作战经验丰富的义军士兵们完全能够判断出来——官军的大队兵马就象是汪洋大海,兵力雄厚得让人眼晕。
这是个令人眼前发黑的局面。
刘宗敏知道,那面“祖”字大旗下的将领,八成是祖大弼,那是一员洪承畴手下的心腹大将,以勇武著称,手中使一把开山斧,这人有个特点,就是嗓门特大,打仗的时候吼声连连震耳欲聋,被人称为“祖二疯子”。
看见祖二疯子的旗号,刘宗敏完全明白——洪承畴真的没有去北京,这些兵马全是洪承畴的兵。义军已经陷入十万大军重围了。
情势就是这样,没什么说的,杀吧。
刘宗敏没有犹豫,举起大刀就朝着那杆“祖”字大旗杀过去。
旗下冲出一匹战马,马上的将领长得象刘宗敏一样粗壮,身上披着铠甲,手里拿着一把长柄开山斧,正是祖大弼。
两员勇将冲到一起了。
开山斧尚未抡起来,祖大弼的吼声就涌入旁人的耳鼓,“嗷——”那声音粗豪难听,不象狮不象虎,更象是驴。
刘宗敏的大刀闪过一道白光。
开山斧毫不畏惧,正面相迎,“当”的一声响,刀和斧沉重地撞在一起,各自向两旁弹开,两人的胳膊都是一震,差点把兵器撒了手。
双方都是一身蛮力。
祖大弼又吼一声,挥斧再砍,开山斧劈头盖脸,朝着刘宗敏的胸前砸下去,这一斧比刚才更加雄浑,挟着一股风声。
刘宗敏这回不敢硬接了,侧身躲闪。
论力气,刘宗敏或许不输于祖大弼,但是刚才已经鏖战半天,头上被砸破的伤处还在流血,仗着筋骨强壮无比,这才继续作战,而祖大弼是以逸待劳,自然大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