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铭球摇了摇头,“张将军,我在半路上的时候,就曾经遇到过贼盗,据说是革里眼一伙,隐藏在山中,拦路抢劫,杀人害命,此事你知道吗?”
张献忠作出吃惊的神态,“是吗?末将不知道,如果真是革里眼这伙恶贼敢来谷城,献忠一定将其剿灭,杀得一个不剩。大人,我马上派人,前往侦察,誓将贼子全部捉拿归案,砍下脑袋喂狗。”
“如此甚好。”
林铭球当然不敢说,自己的三姨太就被革里眼逮了去,差点逼成压寨夫人,那可太丢人了。
他又嘱咐道:“如果擒了革里眼,立刻杀掉,斩草除根,不用往省里解送了,我自会给你记功劳。”
“末将遵命。”
林铭球又问:“敬轩,关于闯贼李自成的消息,你可曾有耳闻?”
“末将不知道。”
张献忠又睁着眼睛瞎白呢。
李自成的消息,始终是他最关注的,虽然两人相隔几百里,命运其实最为息息相关,没有李自成在西安一线吸引大批官军,他的“投降”梦也做不成。
李自成如今被剿灭了,张献忠时刻担忧官军会转过头来对付自己。这些天,他也曾秘密派人,到潼关一带侦察李自成的消息,但是一直没有准确的音讯传来。
在林铭球面前,那是一句实话也不能说。
“敬轩,如果有李闯贼的信息,你要立刻报告,不要延误,这件事比什么都重要。”
张献忠又一拍胸脯,慷慨激昂地说:“请大人放心,献忠若遇到李自成的人,不管是他本人还是马夫,一律杀得干干净净。听到了消息,立刻派快马报至襄阳。”
林铭球对张献忠很满意。
这人不但恭敬有礼,而且态度非常鲜明,没有任何可以挑剔之处。
降将,能做到这样,很不容易了。
大家又谈了一阵,林铭球对于县内治安、田粮等事务,又对着“文武二将”做了一番部署。
然后,圆满结束会谈。散会。
……
张献忠回到城外的大营之后,林铭球并没有马上休息。他和县令阮之钿,又进行了一番密谈。
他们俩是老关系了,作为好几年的上下级,自然比和张献忠亲近得多,而且大家都是“正统”的朝廷命官,与张献忠这类降将,有本质上的区别。
“林大人,”阮之钿神情有些忧郁,“您可别全相信张献忠的话啊。”
“怎么讲?”
“他这个人,善于见风使舵,说一套做一套,不可深信。”
林铭球对于张献忠的表现,还是挺满意的,但他毕竟是个官场老手,阅历经验都很丰富,不会被张献忠的表面恭敬而迷惑得忘乎所以。
捻着短须点点头。
“阮兄,你请详细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