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案子是官家昧了良心整你,或是与他人暗地勾结,那就是“铁案”,反正案子的结果早就定了,你承认与不承认,完全没区别。
再反驳,只能皮肉受苦。
李信的案子,赵太初早就和县令串通好了,意欲置他于死地,审问,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有无口供,都要定罪。
这些个中奥妙,李信哪里知道?
押到大堂里,河内是个小县,县衙大堂比李信家的客厅也大不多少,挂着的“明镜高悬”大匾额连字体都脱落了,县令戴着官帽,穿着补子官袍,端坐在黑漆剥落的堂案后面。两旁边站着五六个衙役,手执水火棍。
“啪,”
惊堂木一拍,审讯开始。
“威——武——”衙役喊堂。
两个衙役按着李信的脖子,把他推得跪倒在堂案前面。
这一刻,李信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我从前秉持的“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原则,到底合理不合理?我不屑于求功名,但是当大祸临头的时候,才能深切体会到:不求官,便得受当官的欺负。
想当初自己年少成名,中了举人,如果求官,起码会比面前这个七品县令强得多吧?他还会坐在面前对我耀武扬威,赵太初还敢再陷害我吗?
没有如果……
“嘟,大胆罪犯,本官郑重告诉你,须得将自己所犯罪恶,如果招来,否则大刑伺候。”县令厉声叫道。
李信抬起头来,反问道:“请问大人,李某犯了何罪?”
“你勾结匪寇,阴谋造反。”
“请问我勾结哪个匪寇?”
这一问,倒是把县令给问住了,是啊,既然告我勾结匪寇,那么我勾结的是谁?
县令答不上来,恼差成怒,又一拍惊堂木,“大胆案犯,竟然狡赖,贼心险恶,必须严惩,来呀,给我打二十棍。”
李信心里一愣,嗯?怎么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要开打?这审讯也太儿戏了吧,还没进入正经审讯判案的过程,自己的屁股就要挨板子?
我艹,太冤了。
“冤枉——”他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
李信没有亲身体会过“狗官断案”的经历,对于昏官的黑暗与浑蛋,以前只是耳闻,没有切身体会,这一回,要用棍子让他领教领教了。
两个行刑衙役,把李信往后拖了两步,按倒在地,屁股朝上,开始打板子。
“板棍”的一头是圆柄,握在衙役手里,另一头削成扁平状,去打犯人屁股,这样能增加受力面积,打起来响声也大。
“叭,叭叭,”
板子打在屁股上,皮肉生疼,李信从小是富贵人家出身,从来都没挨过打,骤然受这样的苦刑,登时给打得七荤八素。
“冤……枉……”
声调都变了。
打到十几棍子,李信连喊都喊不出来了,只剩下趴在地上,象垂死的狗一样伸着舌头喘气。
县令喊道:“李信,你招是不招,民心似铁,官法如炉,任何侥幸都休想在本官面前混过去,大堂上明镜高悬,本官执法如山,你若再敢狡赖,法网昭昭,严惩不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