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炮却还没有打响,因为敌人这个时候还远在射程之外。
撒丁散兵继续前进了一小段便停了下来。他们不能推进得太快,以免在进入敌方散兵射程的时候,敌方散兵却还没有进入他们身后的炮兵的霰弹射程。他们的一大作用,其实就是将敌人引以为豪的散兵挡在能威胁自己的军阵的距离之外,并让炮兵有机会消灭他们。
没想到对面的那些法国散兵却在距离他们更远的,足足有快三百码的地方停了下来。
“法国人看得出我们的布置。”科利将军对跟在一边观战饿科尼侯爵解释说,“他们知道自己继续向前就会遭到我们的炮兵的攻击。当然,如果他们能继续接近的话,我相信,勇敢的法**队是能够忍受炮击的。不过我们的散兵却拦住了他们,这样他们就会白白地被我们的大炮消灭掉,所以他们现在迟疑犹豫了。”
科尼侯爵之所以来这里,是为了能督促科利将军的部队赶紧救出他的侄儿——那可是他哥哥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他皱着眉望了望停下来了的法国散兵,然后道:“要是他们就这样停下来,不往前走了,我们怎么办?”
“简单,山不来就买买提,买买提就去就山。我们可以让一部分火炮向前移动,这样……”
科利将军正这样说,却看到法国散兵那边升起了一股股蓝色的烟雾。
“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就开枪?他们能打得到什么?”科利将军吃了一惊。
然而,更让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随着法国散兵的射击,撒丁散兵顿时倒下去了不少。
“将军,这是?”科尼侯爵惊愕地问道。他也知道在这样远的距离上,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命中率的。
“也许……也许他们用的是线膛的猎枪!”科利将军说。
在这个时代,也只有线膛的猎枪能在这样远的距离上射击。但是,线膛猎枪装弹非常困难,没有个四五分钟,别想完成一次装填。如果法**队的散兵都使用这种武器,那就意味着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他们都无法再进行射击了。只要撒丁散兵迅速的压上去,就能在非常近的距离上向他们开火,并获得更好的交换比。
科利将军想到这里,立刻便下令,让散兵赶紧进攻。但就在他刚刚对传令兵说出命令,传令兵甚至还没来得及上马,对面的法国人就又打出了一轮射击。然后撒丁的散兵便又倒下了一片。
“这……这怎么可能?”科利将军先是惊愕,接着便愤怒得难以抑制。显然,线膛枪是不可能这样迅速的射击的,能这样射击的一定是滑膛枪。而滑膛枪是不可能在这样远的距离上获得这样的命中率的,现在他的散兵却倒下了这么多。这一切都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那些该死的胆小鬼在逃避战斗,他们在装死!
随后法军散兵的第三轮射击更是证实了这一推断,法军这一轮射击之后,撒丁散兵倒下了一大半——就是在三十码的距离上打出的齐射,也不会有这样的效果!而科利将军更是亲眼看到,有一个该死的家伙先是站着四处张望,在大家都倒下去了好几秒钟之后,他才突然像是醒过来了一样,夸张地将手中的枪一抛,双手捂住胸口,慢悠悠地蹲了下来,然后再躺在在了地上。
“该死的!这些该死的家伙!这一战之后,我一定要把他们挂在绞刑架上风干!”面对着这些连装死都装得不像的家伙,科利将军已经出离愤怒了,他深深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浓黑与悲凉。
接着的事情就真的不仅仅是让人愤怒,更是让人悲伤了。在法国人继续射击之前,更多的散兵相继倒下了,一眨眼功夫,撒丁王国精心训练出来的一千多散兵,就突然在战场上消失了。
这个变化,让科利将军惊愕,却让拿破仑微笑。拿破仑自然知道,他的散兵的确是击中了对面的撒丁散兵;但是,拿破仑同样也能肯定,他的散兵绝对不可能打死了这么多的撒丁散兵。于是他便也迅速的得出了和对面的科利将军一样的结论:那帮不要脸的家伙在装死逃离战场。
不过这种情况,拿破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当初他还在比利时那边的时候,还跟着迪穆里埃的时候,就曾经亲眼见到过奥地利人对法国人的散兵战术的拙劣的模仿。奥地利人也派出大量的散兵,结果那些散兵几乎一枪没开就莫名其妙的从战场上消失了。说起了,这些意大利人好歹也是在挨了三轮枪子之后才开始这么玩,已经算得上是非常勇敢了。
既然敌军的散兵已经被击溃了,法国散兵自然开始迅速向前逼近。
“不要怕,这不过是一个技术性的小挫败,不要怕。”科利将军在心中给自己鼓劲道,“至少,我们还有优势的炮兵,他们敢再上前,我们就用大炮轰死他们!”
法国的散兵迅速的前进到了距离撒丁炮兵不过三百码左右的距离,他们再往前走个几十步,就能进入炮兵的射程了。但这时候,他们却停了下来,举起了手中的枪……
“这……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射程这样远,射击速度还这样快的武器!”保利将军完全惊呆了,如今距离更近了,他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倒在大炮旁边的士兵的身体中流出来的鲜血了——这不是假的,敌人确实能在这样远的距离上,进行这样精确而迅速的射击。
在法国散兵的第一轮射击中侥幸没有被打死的炮手们也都没有继续顶着枪林弹雨坚守岗位的勇气了,他们纷纷抛下大炮就跑,或者干脆找个地方躺下来装死。
“骑兵!骑兵冲上去,把敌人的散兵打回去!”科利将军喊道。
撒丁军队有更多的骑兵,而且奥地利人在介绍他们和法**队战斗的时候的经验的时候,也特别提出了,大量的轻骑兵才是克制法国人的散兵的法门。(轻骑兵相对便宜,而且跑得更快——反正什么装甲都挡不住步枪子弹——也相对死得起一点)
于是撒丁人最后的救命稻草便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