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所及之处,地板、墙壁,甚至包括隔壁监护室的透明玻璃上,到处都是血手印、脚印。
小小的血印,仿佛曾经有许多婴儿在这间产房中奔跑、嬉戏。
唯独产房正中央那台带脚撑的产床没有任何血印。
然而这台产床却看起来更诡异。
一大摊血迹洒在上面已经变成了深黑色,暴露在空气中的金属部位锈蚀严重,床垫被人从中间剖开,海绵翻在外面,已经泛黄,远远望去就像是被人强行扯出来的内脏。
哒哒哒!
勾鸣正拿着手电仔细查看产床,突然产房中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听起来就像是没穿鞋子的小脚在地板上奔跑的声音,手电光没照到的地方,两个矮小的黑影飞快地窜了过去。
胸口御守的温度也越来越高了。
勾鸣头皮发紧,他不由地加快了搜索的速度。
产房内很空旷,仪器也早就被人搬走了,只剩下一张产床和一个金属推车。
勾鸣掀开了推车上放着的手术布。
叮叮当当!
几把沾满血迹的止血钳、镊子掉落到地上,却没看到发带的踪迹。
金属推车上下两层都没有,勾鸣又将目光放在了产床上。
他首先蹲下来检查了一下产床下面,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就在他搜查的这段时间里,婴儿的笑声、脚步声开始在产房内四处回响。
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小眼睛正好奇地盯着勾鸣的一举一动。
现在整个产房内只剩下一个地方没有检查到了。
勾鸣不由看向产床中央,确切地说,是产床床垫那个被人划开的破口。
四周的动静越来越大,胸口御守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已经没有时间让他犹豫了。
勾鸣果断地将手伸入了床垫的破口之中。
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太长,老化的原因,又或者单纯只是他的错觉。
当勾鸣将手掌伸入床垫之后,那股怪异的柔软手感,差点让他真以为自己把手伸进了一个人的体内,在内脏中穿行。
勾鸣咬着牙在床垫内摸索起来,随着他的动作,海绵不断蠕动着,好像活过来一样。
还好床垫只这么一小块,勾鸣很快找到了藏在床垫中的发带,将之抽了出来。
那是一对缠绕在一起的粉白色发带,普普通通,没有任何花纹与装饰,甚至因为时间久远,已经开始掉色、脱线了。
找到发带之后,勾鸣迅速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就准备撤出产房。
现在产房里的脏东西已经不加掩饰了。
勾鸣只是随意瞟了一眼,就能够看到一些婴儿大小的黑影肆无忌惮地站在四周的阴影之中,盯着他。
这样的场景就是旁人看到了,都会头皮发麻。
幸亏勾鸣最近一直和这些脏东西打交道,已经习惯,或者说麻木了。
就在勾鸣走到产房门口时,突然脸色大变。
咚!咚!咚!
“哇哇哇!!”
伴随着一阵迟缓而富有节奏类似皮球拍打声,婴儿的哭声骤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