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陈律师摇了摇头:“那时候还没有关系。但从那时候起就有关系了。”
“是,他们?”
“谁知道呢。我不是法官,也不是警察,我只是个老律师。”
“于是,你就开始了你自己的战斗?”
“战斗?谈不上,我打不赢谁。眼晴里看到的也不只是公理,我只是在尽力。”
“为什么?”
陈律师沉默。
“你为了什么?”黄小勃追问了一句。
陈律师在头上胡乱抓了几把,有点烦燥:“我儿子死了,死在那些人手里。”
黄小勃挑了挑眉毛。
就说一个要地位有地位,要金钱有金钱的大律师怎么会沦落成这个样子,为了一些贫民如此操劳。
原来是因为仇恨。这就说得通了。
不过,不管起因是什么,这个老家伙看样是坚持了很久了,也得罪了一些大势力,要不然也不会上了暗杀名单。
不管什么事情,事情的起因也不用去过多琢磨,要看整个事情的经过,都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这个老人还是可敬的。
黄小勃觉得,起码和以前的自己相比起来,这个老家伙更应该得到尊重。
他是孤儿,更知道这个社会的残酷和不平,所以他杀人从不手软。
他知道在这个社会上,在这座森森城市里,贫民过着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可是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在意。
他现在理解了狗的话,和他的心里的想法。
没在说什么,黄小勃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把帽子拉到脸上。
这样过了一个星期,两个男人过的倒是快乐的很,陈律师睿智幽默,博学多识,黄小勃对他已经由最初的敬佩变成了敬爱。
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他在这几天竟然找到了父爱的感觉。
这天,陈律师又接待了十几个贫民,做了一些询问,黄小勃成了他的文书,在一边做记录。
下午三点的时候,没人了,陈律师在查看法典,黄小勃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打瞌睡,忽然一声细小的“喀嚓”声传到他的耳朵里。
黄小勃一下子惊醒过来,习惯性的拔出枪打开保险上了栓,又插回腰里,向陈律师做了了躲避的手势。
陈律师这时倒是机灵的很,顺着椅子直接滑到了桌子底下,把黄小勃逗得笑了起来。
等了好一会儿,再没有什么动静,桌底下的陈律师有点不耐烦,骂了一句,从桌子下面伸手上来,摸了摸,把法典拿到桌底下,趴在地下看起来。
黄小勃像一匹面临危险的狼,他的每一根神经都绷了起来,寻找着那一丝的声音或感觉。
他从门口开始向四处搜索,用耳朵和眼睛搜索,没有,什么也没有。
他走近桌子,慢慢的蹲下来,看了桌下跷着屁股看书的陈律师一眼,和他望过来的眼神一对,心里不由一安,仰头听着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