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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冯府。
冯枚正握着毛笔,于纸上誊抄着杜夕一党的名单。“唔……还不少……”待写完后,冯枚搁下了笔,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叹道。
“这么多御史……”冯枚闭上了眼睛,皱起了眉头。忽然间,冯枚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便涌了出来。“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冯枚剧烈地咳嗽着,汤露急忙小跑而入,道:“老爷!您怎么了?”
冯枚费力地摆了摆手,道:“没……没事……只不过……累着了……”汤露为冯枚擦了擦嘴边的血迹,道:“老爷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冯枚点了点头,道:“好。”汤露缓缓退出。冯枚费力地撑起了身子,望着方才刚刚写好的奏疏,喃喃道:“都被血污了……再写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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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朱酌微笑着说道:“冯大夫有心了,太子殿下?”安沛泽正盘膝而坐,闻言却依然背对着朱酌与冯枚二人,没有一丝回头的欲望。
冯枚笑了笑,笑容中充满苦涩。
朱酌摇了摇头,道:“太子殿下,冯大夫为你、为东宫做出了这般贡献,殿下便如此对待功臣吗?!”安沛泽嗤笑一声,道:“冯大夫很是了得,本宫佩服。”
“你自出宫去吧。”
“此后,不必再到东宫来。”
冯枚闻言,有些惊愕。
“太子殿下!”朱酌大喝道。“出宫去吧!”安沛泽却没有丝毫迟疑,坚持着自己的说法。冯枚缓缓躬身,而后退出了大殿。
“散秋!散秋!”朱酌叫了几声,终究是叹息一声。“太子殿下,你这又是何苦啊?”朱酌望向安沛泽。安沛泽英俊的面庞上不带一丝血色,道:“疏不间亲。”
愈王府。
“王爷,冯散秋被太子殿下赶出了东宫,颇有些垂头丧气之色。”花维低声道。安沛泉笑了笑,道:“太子哥一向喜欢——自毁长城,今日是冯散秋,明日说不定就是朱自斟。”
花维摇头道:“太子殿下对太子太师还是很尊敬的。”安沛泉哈哈一笑,道:“尊敬又有什么用?他之前还对冯散秋多有关照呢。”
“王爷,詹事回来了。”
拢着头纱的盛思涟缓缓走入。“詹事回来了,此番顺利否?”安沛泉笑着问道。盛思涟随意地坐在了椅子上,道:“嗯,还行。”
“杜长庚答应帮忙了?”
“嗯。”
盛思涟点了点头,道:“他答应了,但有一个条件。”安沛泉双眼一亮,道:“有条件好啊,没有条件才不正常。”盛思涟望了安沛泉一眼,道:“待王爷登基,他便是大温朝的第一任终身首辅。不可因除谋反外的一切缘由罢免,直至他病逝或请辞。”
安沛泉大笑道:“这样的要求不算什么!我准了!”盛思涟缓缓将草帽取下,道:“嗯。还有,杜长庚明晚在府上约了局,请了苏妙禅、刘叠峦,希望王爷也能去。”
“什么局?”
“麻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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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
“碰!”
苏寺生笑着摸过了三张牌,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了桌案的一角。“承让了,哈哈哈哈哈,承让了。”苏寺生笑了笑,道。刘嶂叼着个烟斗,闻言望了苏寺生一眼,道:“出牌啊!”
苏寺生拍出一张,道:“四萬。”“王爷,该你了。”刘嶂道。安沛泉微微一笑,道:“胡了。”说着,安沛泉推倒了牌。
三位阁老一愣,随即笑眯眯地对视了一眼。
“你怎么回事?!”三人同时开口,刘嶂怒视苏寺生、苏寺生瞪着杜夕,而杜夕则没好气地看着刘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