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派来的巡盐御史何在?!”张公喝问道。秦繇点了点头,道:“我还记得,杜御史。”张公脸又是一黑,道:“邓!”秦繇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对,邓如柏,死了。他发现了一些端倪,不得不死。”
“!”
张公捋着长须,道:“秦繇,你如何证明自己长生了?”秦繇微微一笑,道:“只有聪明人会想到这点。”说罢,秦繇摸出了一把匕首,直直插向自己的咽喉。虽说血流不止,但当秦繇拔出匕首后,伤口瞬间愈合。
“这……这……”孟彼殇指着秦繇颤声道,“为了长生,你……你把自己变成了僵尸?!”张公眉头一挑,道:“僵尸?”
秦繇闻言,面色一沉。
“殇师伯,你我俱是修道之人,正邪两立,如此出言有些伤人了吧?”秦繇冷冷地问道。孟彼殇笑道:“我说错了么?”秦繇大怒,道:“殇师伯!你我同门情谊终将断绝了吗?!”
“长生!长生!长生!”
“这可是长生啊!”
孟彼殇道:“真的……能长生……?”
秦繇笑道:“殇师伯,我怎么会欺骗你?”
楼上。
高怅缓缓走到了张公身后,道:“大人,如今整个长均县的行尸都在这里了,难道您不想一举终结此事吗?”
张公眉头一跳,道:“怎么终结?”高怅拱手道:“早年我师父行走世间,在此地留下了一块石碑。”张公忽然间想起了那日自己看到的界碑,便问道:“是写着‘长均县’的石碑?”
高怅一惊,道:“大人怎么知道?”张公捻着胡须道:“我曾见过一次,在河岩县通往长均县的官道上。”高怅疑惑道:“可据我所知,这石碑就在福成客栈中啊!”
雷正封笑道:“怎么可能?我们亲眼在官道旁见到的。”高怅摇了摇头,伸手结了个印,道:“敕!碑现!令!”
话音刚落,整个客栈忽然剧烈地晃动了起来。秦繇疑惑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孟彼殇趁其不备,一张黄符便贴上了秦繇的额头。
“!”
秦繇一下便定住了。
“就是现在!”
不知何时,老蒋骑着一头老牛闯入了客栈。孟彼殇大怒道:“姓蒋的!你凭什么骑我的牛?!”老蒋一惊,翻身下牛,高呼道:“茅山蒋衡,见过孟天师!”孟彼殇冷笑道:“我的牛,可不是能白骑的!”
话音未落,一道高大的石碑拔地而起。
上书“长均县荡魔驱邪固魂保宁”。
张公道:“这是……”高怅拱手道:“这便是那座石碑。”张公还未说话,便见一道金光自石碑上闪起,直直散向四周。
待眼前金光消散,张公看向楼下。
满地的衣服。
有阴阳二色的道袍,有百姓的常服,有黑衣,有青色道袍,还有一副白色的盔甲。
都消散了。
唯有一头老黄牛,望着白色盔甲的方向,不停地叫着。
……
……
拜别了高怅,张公站在桥边,望着河水出神。
“恩师,时辰不早了。”房源拱手道。张公点了点头,自袖中摸出了所有的将军箭及黄表纸,随手一抛,眼看着它们沉入水中。
“恩师不留些么?”房源低声问道。张公微微一笑,道:“自今日过后,哪里还用得到这些?”房源闻言也是一笑,道:“恩师所言极是。”
“走吧,我也要回京复命了。”良久,张公笑了笑,道。
两人缓缓向牛车走去。
汲欢正费力地压制着不知是怎么了,不停地发出不安与愤怒的嚎叫。张公摸了摸老牛的头,道:“走吧,回河岩县去。”
“今后,天下太平。”
张公回头,看了看长均县城,又瞧了瞧明朗的天空,叹道:“一切……都结束了……”
牛车绝尘而去。
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东西紧紧地扒着车底。
仔细一瞧,这东西是——“白卿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