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草民冤枉啊!请陛下替草民申冤做主。”
独臂大汉恢复自由之后,直接跪在了嬴政面前,哭喊道。
“说来听听。”
嬴政神色古井无波,一双深邃的黑眸,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陛下,半年前有一艘战船下海之后,因为船板衔接出了问题,导致漏水返工。”
“事后调查,是草民负责的船板出了问题,被监工判斩手之刑。”
独臂大汉声音哽咽道。
“大秦帝国大至朕的诏书,小至一支木筷,都有物勒工名佐证。”
“既然是你负责的船板出了问题,偷奸耍滑,依大秦律斩去一手,何冤之有?”
嬴政眉头皱了皱,冷冷道。
“陛下明鉴,小人自幼随父亲学习技艺,至今已有三十余载。兢兢业业,从未有过懈怠。”
“此次陛下诏令举国木匠为国效力,草民纵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偷奸耍滑,消极怠工。”
“自入南海造船厂从业以来,草民日夜三省吾身,生怕辜负君恩。”
“陛下许以厚禄,衣食无忧,日工五钱,草民感恩尚且来不及回报天恩,岂能犯下如此糊涂之错。”
“草民愿意性命担保,自己所作船板绝无问题。”
独臂大汉言辞凿凿,一副笃定的样子,对嬴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哀求道。
“你如此笃定,莫非是觉得有人陷害于你?”
嬴政自然听出了这名木匠的言外之意,沉声道。
“回陛下,草民虽有技艺,可并不识字,所以物勒工名皆由监工代刻。”
独臂大汉意有所指道。
“喔?”
“你是怀疑你的监工把你做出的优良船板掉包了?”
“你可知道大秦律,构陷者同罪。若是你拿不出实证来,便不单单是构陷,而是在面前夸夸其谈,欺君罔上,灭族重罪。”
嬴政目光一寒,声音冰冷无比道。
“陛下草民同坊之工斐午乃是监工之弟,其人骄横,技艺粗劣,有滥竽充数之嫌,陛下一问便知。”
独臂大汉显然是有了充分准备,否则也不敢前来冲撞御驾,否则那便是自寻死路。
若是不借着这个机会鸣冤,只怕自己再无伸冤之日。
废了一只手以后,这一生他的工匠事业,也便到此为止了。
又如何能够不恨?
怎么能咽下这口怨气?
原本这种小事,根本轮不到嬴政操心,可是看到四方这么多工匠劳役围观,嬴政心中一动,把目光投向了王离。
王离立刻感觉菊花一紧,看着陛下冷幽幽的目光,连忙心领会神道:“陛下,末将立刻去把这名监工和他的弟弟带来。”
“朕等着呢!”
嬴政声音平淡,让人听出来是喜亦或忧。
王离心中暗暗叫苦,末将岂敢让陛下等?
立刻带着一群甲士,一路狂奔远去,心中愤恨不已。
特么的,在老子眼皮子低下搞这些小动作就算了,偏偏还被陛下抓个正着。
王离此时对那名小小监工恨的牙痒痒,真恨不得把他立刻揪出来,给剥皮抽筋了。
“陛下,臣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一名小小监工,岂有如此大的能耐欺上瞒下?”
蒙毅站在嬴政身旁,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是说这名木匠在说谎?”
嬴政露出沉思之色,轻声道。
“若真若此,臣也没有什么好忧虑。可反之,臣担心这样滥竽充数,贪墨朝廷粮饷,构陷良匠者并非个例?”
蒙毅脸上露出深深的忧虑之色,直言道。
“蒙卿的意思,是这里又能揪出一窝蛀虫出来吗?”
嬴政声音不大,可却透露出无尽的威势。
不少人似乎都有一种错觉,似乎这一刻温度都骤将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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