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言重了,”林啸闻言连忙拱手道,“大人一生淡泊明志,为官正直清廉之名,我等都是知晓的,大人在位一天,便是我大明之福啊。”
林啸知道,这位瞿大人虽说师从东林党领袖钱谦益,但因生性耿直,为人正直,对于结党营私、争权夺利等勾当毫无兴趣,救国无望、身陷绝境之时又能毅然赴死,是值得敬佩的一个人。
“诶,将军过誉了,”瞿式耜下意识地直摆手,“为人臣子者,忠心侍主,勤勉为国,不负初心而已,可别给我戴那么高的帽子……我们回去吧?”
“好,回去,正好有几件事,想与大人商议一番。”
“好啊,要不,再去寒舍小酌几杯如何?”
“呃……不用了不用了,哪敢再去叨扰啊?”
这次轮到林啸摇手了,上次去喝酒险些把小命给丢了,林啸想起这事就心有余悸,“日后若是回了家乡,倒是定要去贵府拜访,讨杯酒喝呵呵。”
“那便说定了,一定要去哦,”
瞿式耜下意识的应道,随即却抬头北望,拈须沉声道,“果有那么一天,老夫能随王师回归故里,叶落归根,也算是此生无憾啦。”
“会有那一天的大人,而且……在下保证,那一天为时不远啦。”
“哦?”瞿式耜目光一凝,前线反攻的事他早已有所耳闻,不过具体的作战部署,还是得听林啸细说。
“大人,在下此番前来,共有三件事要和大人商议……这第一件事,便是与您协商派人前往滇黔组织开矿事宜,此事晋王已经一口应允啦。”
“是么?那就好,那就好,看来那晋王李定国果然气度非凡,不是一般人可比啊!既如此,老夫明日即上奏皇上,此事工部早有腹案,万事俱备,就等一纸公文啦。”
“好,那便有劳大人操心了,”
林啸一脸正色道,“这第二件事,便是我部反攻北伐之事,此番我部主要分为湖南、江西和广东三个进攻方向,只是……劳师远征,胜仗好打,粮草难供啊,因而还请大人征调官军北上,一来驻守我部后方,二来组织民夫运输粮草。”
“此事不难,张别山的新军是该出去遛遛了,只是不知将军欲将其派往何处?”
“张总督的新军练成不久,不宜立即参与大战,因而在下考虑,能否先将其派往湖南和江西方向我部身后,负责清剿小股残匪,以及督促粮草运输……至于胡一青、赵印选等诸路官军,暂时先接防后方桂北、粤西一带,大人以为如何?”
“将军的讨虏军是我朝强兵,有贵部在前开路,我等官军只是在后跟进,还有何话可说?一切但凭将军部署,老夫定面圣启奏,一力劝请圣上应承便是。”
瞿式耜一正脸色,拱手应道,稍后却目光一闪,“只是……上述诸省光复后,各级官员的选派……”
林啸闻言目光一滞,瞿式耜是吏部尚书,想到这事是正常的,但这件事,牵涉到战后的势力划分问题,林啸觉得眼下战事才刚刚启动,还不到开诚布公深入谈这事的时候,有些话,有些事,只有到了特定时刻,才是瓜熟蒂落之时。
沉吟片刻,林啸缓缓说道:“这个,自然由朝廷委派,不过还请大人禀明皇上,定当严格把关,选贤任能,大人也清楚,我朝黎民百姓再也承受不起折腾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