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的讨虏军战无不胜,军火水平竟然这般先进了?”
郑成功心中纳闷,凭感觉,此铳必定打得极准。
他早有耳闻,这伙人在钦州开有好几家工场,莫非,这些工场竟能打造出这种火铳?
他注意到了,木盒中还有几个规整的纸盒,不过他这次忍住了好奇心,将手铳小心归入盒中,故作平淡的微笑着说道:
“琴川侯赠此厚礼,郑某却之不恭,只是不知有何指教?”
林啸微微一笑,拱了拱手,回答得很干脆:“有一桩大买卖,不知王爷有没有兴趣?”
这句开场白,是他早就想好了的,他自然不会过于直白地将底牌直接亮出来。
郑成功闻言目光一凝——对方此行并非奉旨而来,而是有事相商!
这就好说了。
只要不是狐假虎威,指手画脚来的,他也定当以礼相待。
可是……居然要与自己做买卖,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郑家原本就是大海商出身,只要是海上的买卖多少有所涉猎,但凡他们能想到的,几乎没有郑家买不到的。
现在,对方主动要求合作,显然是对他郑家在海上势力的一种认可。
不过,郑成功的想法当然没有这么简单。
买卖有许多种,纯粹的生意是买卖,强买强卖也是买卖,甚至恃强凌弱、大鱼吃小鱼也可以买卖为借口!
无论历史上,还是现实中,先用种种示好来麻痹对手,然后以突袭的手段致对方于死地的事情数不胜数。
琴川侯兵至泉州,已经是在项庄舞剑,在这个节骨眼上向自己示好,只要不是自我感觉好到爆棚的人都会起疑。
因而,郑成功不动声色,语速缓慢的问道:“不知是什么买卖?”
“借船北伐。”
林啸的回答言简意赅、单刀直入。
“借船?”
郑成功略微一愣,随即端起了茶盏,借以掩饰自己惑然的表情。
这算什么生意?
难不成,他想打自己舰队的主意?
果真如此的话,此人也实在过于狂妄了!
你们在陆上强横无比,杀得鞑子狼奔豕突确实不假,可到了海上,我郑家的舰队也不是吃素的。
别说眼下你们的船队冒冒失失闯入了围头湾,即便在海上摆开了阵势,正儿八经干上一架,郑成功自问也不惧任何势力。
如果他没有这个企图,那又是什么意思?
“琴川侯,”
郑成功放下茶盏,淡淡的道,“郑某得知,由此北上,各大关隘俱已在贵军手里,大可不必走海路罢?”
“王爷所言甚是,”
林啸笑了笑,拱手道,“只是,眼下正值青黄不接,军中筹粮困难,粮草辎重全赖钦州向前供应,此去南京山高路远,一路消耗所费糜巨,是以……林某斗胆,只得借重王爷的海船。”
“这倒也是。”
郑成功点点头,上次他西征失败,一路上粮草难以筹集便是主要原因。
“不过……”
郑成功话锋一转,露出一副为难之色,“郑某眼下地少人多,军中粮草也极为紧缺,麾下船队俱已出海购粮,只恐一时抽不出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