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东如获至宝，如果不是碍于大庭广众，他真想第一时间跑过去问。
这歌真的不赖啊！
欧阳雪唱着，眼角似乎也含着泪光。
想起自己从老家跑出来，一个女孩在江州人生地不熟的，当了半年的街头艺人，每天过着半人半鬼的日子。
这种生活真的不是她想要的，也不知道自己能够撑多久。
也许就像是歌中的问号，她也常常问自己，是否该要放弃。
“我不愿再放纵，我不愿每天每夜每秒飘流
也不愿再多问再多说
再多求我的梦，我不愿再放纵
我不愿每天每夜每秒飘流
也不愿再多问再多说
再多求我的梦。”
一曲歌罢，回荡在众人耳边的问号依然没有消散，它就像明镜般，将人赤果果的摆在镜子前，抛心挖肺的质问着。
只可惜，无论问天问大地，还是问问宿命，都不会有人来解答她的问题。
这是个无解之谜，只能由自己来追寻！
在场的观众都倒吸了口冷气，完全被这歌震慑住了。
他们没想到，一个女孩子，竟能唱出如此深邃悲凉的歌，无论是技巧还是感情，都非常的精彩。
“厉害啊小姐姐。”
“真的，她不火天理难容。”
“快点传到斗音上去，我要将欧阳雪耍到走红。”
“我也来转发帮忙，今晚真是走运，能欣赏到如此美妙的歌。”
“希望有人能挖掘她。”
“啥都不说了，冲着这份感动，我力挺她。”
欧阳雪仰着头，努力不让泪水留下来，然后展颜笑道：“谢谢大家的捧场，今晚时间不早，就先这样吧，明天我还在这里唱歌。”
众人依依不舍，但也不强求，各自掏出钱来，放在吉他袋里，算是对欧阳雪表演的打赏吧。
王旭东也从皮夹子里掏出剩余的一沓红票子，全都给了她。
“先生，您这也太？”欧阳雪瞧着那一沓钱，至少有三四十张，顿时有点慌张起来。
别人打赏最多来个五十一百，她还没未见过打赏至今上千的客人。
难道这人另有企图？
王旭东笑道：“你很奇怪，为什么我要打赏那么多的钱？”
欧阳雪点点头。
“如果我说，只是因为喜欢这首歌，你会相信么？”王旭东道。
欧阳雪扑闪着问号大眼，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王旭东环顾四周，然后缓步走到她的面前，欧阳雪下意识想要退步，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王旭东那张脸已经贴到面前。
他将帽子轻轻撩起，显出自己的正脸。
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下，那张脸非常的帅气，带着点点温柔的笑容，看得欧阳雪心脏猛地一跳。
下一刻，她忽然想起什么，脸色惊变，娇呼道：“你是王旭东？”
王旭东放下帽子，用手指贴住她的嘴唇，轻声道：“不要喊出来，我不想别人认出我。”
闻着手指尖淡淡的烟味，欧阳雪有点迷醉，有点激动，她大脑一片空白，乖乖的闭嘴，站在原地。
“呵呵。”
王旭东笑了笑，道：“这里不方便说话，介意跟我去对面的咖啡店聊聊么？”
“嗯。”欧阳雪轻咛着。
“先生，请问您要喝点什么？”服务员上来问道。
“来两杯卡布奇诺。”
王旭东随意随手，将服务员支开，方才道：“抱歉，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欧阳雪晃过神来：“欧阳雪。”
“欧阳雪……”王旭东眼中掠过一丝惆怅，脑海中想起了李雪，但那种情绪转瞬即逝：“真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名字。”
被他夸奖，欧阳雪忍不住脸红起来。
倒不是因为王旭东长得帅，她犯什么花痴，而是偶遇到一位明星歌手，觉得很新奇，很幸运，毕竟在外滩半年了，这还是头一回有明星“临幸”自己。
这让她倍加兴奋。
“东哥，你怎么跑外滩来了？”欧阳雪显得有点拘谨。
“一个人闲着无聊，独自出来透透气，刚想着回家，就听到你在唱歌，结果获得了意外的惊喜。”王旭东笑道。
“明星也能上街么？”欧阳雪脱口而出，可转眼就后悔了，心道自己是傻子啊，明星也是人，为什么不能上街走动。
王旭东微微一愣道：“我可不是观赏动物，在动物园生活不是我的作风。”
欧阳雪吐着舌头，甜笑道：“东哥，今晚真的很高兴能遇到你，其实你的歌我也常常表演，只是今晚没能让你听到，有点小可惜。”
作为街头艺人，掌握各种歌手的成名曲，那是必修课，甚至有时候，客人也会即兴点歌，如果不会唱，那岂不是太丢人了。
东哥是当红歌手，十几首歌曲火遍斗音以及各大平台，在微博上也掀起过无数的波澜，甚至连天王都邀请他一起合唱。
这种潜力的明日之星，当然成为了喜欢音乐的年轻人的追逐标杆。
“没事，歌无止境，至少我听到的两首歌都非常的棒，《坠落》甚至比原唱还要令人惊艳。”王旭东笑道：“尤其是你的嗓音，实在很特别。”
“那种沙哑又清脆，多情又温柔的感觉，我想不出什么词语来形容。”
欧阳雪道：“真的么？”
“除了嗓音外，我对你那首原创歌曲也很感兴趣，不知道歌名叫什么？”王旭东问道。
“叫《夜夜夜夜》。”
“四个夜？”
王旭东笑了，这歌名真有趣：“难不成，这歌是你花了四个晚上写出来的？”
“呵呵。”欧阳雪被逗乐了，害羞道：“没那么快，连曲子带歌词，大概七八天吧。”
“这首歌的版权你还留着吧！”王旭东进入主题。
“在啊，我一个街头艺人，哪会有人跟我商量版权？”欧阳雪自嘲一笑，略带着点苦涩。
王旭东理解她的感受，想当初自己也投过小样和CD给音乐公司，但都石沉大海，了无音信，估计现在都埋在垃圾堆里了吧。
没人气，没知名度，作品再好也只是一坨狗屎！
像欧阳雪这样有才华的绝对不止一人，但能冒出头的又有多少呢？
王旭东叹息道：“想吃音乐这碗饭是很难，不过你也不甘心长期当个街头艺人吧。”
“我只想让自己的音乐让更多的人听到。”欧阳雪倔强道。
“那为什么不去直播？”
王旭东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