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拿过望远镜,爬到开枪前就选好了的下一个射击点。高倍视野里,六个围坐在篝火前的俄国人已经倒下了一个,剩下的五个人动也不动地盯着那团烧的越来越旺的火堆边。鲜血很快在北欧的冬天里凝固成了血渣。挂在同伴胡须眉毛间。
“乒!”西蒙再度开枪,他的枪法一贯很准,从前打驯鹿时保管一打一个准。第二个俄国人肩窝中弹,倒下去爬不起来意味就是死了。
“He n?ytt?v?t j??tynein?(他们看起来冻僵了)。”洛塔观察着其他动静,偏偏俄国人就这么坐视着自己人一个接一个地被几百米射来的子弹打死。“乒!”第三发子弹照样命中,洛塔忍不住朝西蒙竖起大拇指。
计算起自己狙杀了多少人是个非常困难的问题,但可以确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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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开始后,他就用冲锋枪、步枪打死了上百个敌人。那些一开始在士兵们间传地穷凶极恶的俄国人压根没啥出奇的,也是一颗子弹打中了会哭个不停。就比方砸中了赫尔辛基的燃烧 瓶一样会拿去做酒精用,狐狸们会抱团取暖,人也是如此。
西蒙没有回答,只是一发一发地打空了弹仓,五发子弹,五个俄国人。最后剩下的一个人脸庞身躯沾满了战友们的遗骸,不用猜测,这个人仍旧是坐在篝火堆旁一动不动。
“Ok, mene.(好了,走吧)”西蒙站起身,翻出一个桥夹,塞进弹仓里,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军士显然有些发愣,他看到了六个人,却只算出了五个击杀战绩。
“On toinen henkil?.(还有一个人呐)”军士赶上来,手里紧紧握着冲锋枪,白色雪地披风将他们两个隐藏在了林海雪原中。
西蒙摇了摇头,指了指刚装满了子弹的步枪,说道:“He ovat kaikki kuolleet.(他们都已经死了)”
是啊,只有一个人,能在下雪时的树林里活着呢?又或许是那五发子弹击中的是早已冻毙了的五个俄国人。他们撑着在天亮时点着了火堆,在离家千万里的地方捱过了一个冬夜。
现在是12月23日,后天就是圣诞节,俄国人会在1月7日过他们的圣诞节。但是西蒙想,谁都回不去了,如果战争在冬天打起来,那么就一定会在春天结束,在万物茂盛的季节里掩埋掉死者,因为浸透了士兵鲜血的土地,一定是最肥沃的。
西蒙端着枪,洛塔军士走在前面,趟平了一丛又一丛。一个月前,西蒙是一个驯鹿员,洛塔是一个农夫。如今他们都是士兵。许是又打死了五个俄国人,洛塔军士轻轻哼起了小调,十有八九,他反复挂在嘴边的妻子会在奥涅加湖边拿小斧子砍下一丛小树,挂起彩带,与他四个孩子们庆祝圣诞。
“喜悦归于地上,在至高之处荣耀归主,幸福是行进的朝圣者,向前穿过,美丽的地方……”
老军士的嗓音活似个绿公鸭,但终归是有那么一些圣诞节的气氛了,老军士不止一次夸口过他的女儿唱歌是如何地好听,天鹅莫过于此,那么,那个十来岁的少女,唱起来果真是不同的吧。
“美丽的地方,我们伴着歌声去伊甸园……”
从卡累利阿地峡来的风吹散了军士的歌声,飘飞到了一千个湖泊间,哪儿有一万个小木屋,但只有一个祖国。
“时代即将来临,岁月在流逝,国家的崛起或陨落,却从不喜悦,来自天堂的讯息,将如弹奏的和弦般永存……”
哪有什么英魂瓦尔基里,不都是冷酷峡湾么?
Ps:这个章节有点突兀,不过在正文里下一个章节有点没想好,既然上一章提及到了主角的血统之类的,那就干脆写一个西蒙·海耶吧,对的,就是西蒙·海耶,历史上狙杀数最多的芬兰狙击手,700米外机械瞄具狙人,平均1.5发一个敌人。西蒙·海耶斯出自哪里自然不必多说了吧。
另外,文末里的歌也的确有,芬兰电影《无名战士》里的圣诞歌,有两个平行蒙太奇,一边是士兵们的合唱一边是洛卡·安蒂的妻女们合唱,非常好听。名字是《Joulu Rintamalla》收录在《Lasse Enersen》的电影原声带里,非常清冷的北欧风格。文末最后一句话就是作者观影后的一句影评。
SiSu,音译为“西苏”,是芬兰人的民族精神,代表着困境中永不气馁,坚韧不拔的意志力,一直存续至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