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说到的要素,确保你自己不处于险境,北方未定,切勿意气用事……”阿斯特丽德竖起手指嘘了嘘声,示意提醒她上车的尉官暂且等个一分钟,烈阳穿不透墨镜,反而给人一丝丝温暖和煦感,阿斯特丽德耐心听着威廉姆斯中将颇有些絮絮叨叨的“临战指示”,无奈地单手叉着腰,这会儿挂掉老头子实在太不近人情了。
“呜嚎嚎嚎……”淡青色的尾气盘旋在主战坦克后的喷气管,旋即便是堪称地动山摇般的“咚咚”巨响,大概是变形成陆行模式后的蜘蛛足终于敲响了电话那头的铃铛。“等这次以后,约瑟芬,回总部吧。”
“当然,老师。”硕大的行军背包即便是一肩压着,阿斯特丽德也仍然笔直如松。奈何家父已老啊,她可想挂了这通了。“我要出发了。”她朝着斯托瑞克装甲车走去,面前一长串车队都在等着她一个人,饶是她也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祝你顺风。”卫星电话里终于归做了电流音,阿斯特丽地长长呼了口气,挥了挥手,调车场的巨龙开始渐次驶出,她三步并作两步窜进了装甲车后舱里,顺势一放背包。水泥铅色的阴郁正迅速没入浓绿繁茂的丛林中,是的,她正在离开梅波特。
自从上次靶场里不怎么愉快的谈话结束后,阿斯特丽德手下的机甲学员们着实挨了不少苦头,人人都脱了层皮才得以结束了基础训练转入到初级机甲模拟。这群傻孩子为了庆祝逃离疯狂约瑟芬的魔鬼教育而特地私底下举办了场派对,自以为干的很隐蔽,但大人们不想揭穿无非是还记得自己也是从那会儿走来的。再说了,倘若有皮厚的成功有资格参加机甲实战测试,嘿嘿嘿,考官又能是谁?
所以当一件事情做到极致后要么当做归于习惯的平淡,要么总想寻求一些新环境里的不同点。阿斯特丽德无疑属于后者,吩咐小奶牛要做的事情一时半会儿确实完不成。不过她也乐得看到小奶牛日益容光焕发的本色出演。参谋部的女军官实在太多了,薪水小偷干久了也得还点出来不是么?她轻轻吹着口哨。
上次收拾完了巴拉顿湖号货轮,船长日记本的提到“百影”计划继承给了高级计划局,这事情自然就不归阿斯特丽德管了,一口气在梅波特干了快半年的预备役教官,阿斯特丽德闲的屁股都要长毛了。训完了两批崽子,阿斯特丽德听说本宁堡那边也要成立机甲快反部队,她本来还想毛遂自荐一下,但是中将干脆利落地把她派了过去。
不过阿斯特丽德有一种感觉,她摘下了墨镜挂在胸袋上,调校着外骨骼参数,M7步枪所特制的触点联系着外骨骼膜臂。眼角余光瞥着车舱里任道路颠簸而纹丝不动的总部警卫队。大概老父亲担心出差的小女儿被人欺负,于是延请了一队保镖护卫她。阿斯特丽德乍闻中将特地派了一小队警卫兵做班底,心中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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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莫名滋味。
“你第几次去本宁堡?”阿斯特丽德偏冷硬的中性嗓音搞得警卫队长微微困惑,是那个不开眼的白痴在少校前大舌头?随后警卫队长尴尬地发现是少校本人一边低头摆弄外骨骼一边开了话头。
“第一次。”面罩下瓮声瓮气地回答。装甲车又震颤了一下。从梅波特去本宁堡有两条约莫三百英里的路线,一是沿着23号国道在韦克罗斯哨站左行沿着82号州高速抵达。二则走90号国道于莱克城哨站北行沿75号州高速直到蒂芙顿哨站拐入郡道抵达。前者偏北一些也更远离波塞冬于佛罗里达的基地圈就更破败,在阿斯特丽德苏醒后就很少使用了。而后者正在重新铺设铁轨。车队就正在沿着铁路下的公路路基行驶。一路顺风的话,阿斯特丽德可以在本宁堡吃个晚饭。说实话她蛮期待的,天天吃鱼都快锈了。
听到警卫队长皮克特的回答,阿斯特丽德捏了捏下巴尖,继续聊道:“所以你从葛底斯堡巡洋舰复员陆战队后就选择一直在总部了么?”
“是的,长官。”熟练掌握重要下属的信息是基本要素。阿斯特丽德随口问了问些有的没的的废话,等到皮克特逐渐不再全部“Yes、No”,阿斯特丽德便有意无意地继续深入下去。
“啊,我一直很羡慕有兄弟姐妹,嗯,倒不是说我非喜欢小时后多了个抢我玩具的强悍小恶魔,而是碰到有难题的时候,踢人屁股的脚多一双就是多一双。”阿斯特丽德调侃道,车舱里顿时气氛轻松起来。“请转告令姊,再碰到无风起浪的小贱人务必一脚过去,机甲兵这么说过:‘觉得对就做,管它作战还是作 爱。’”
“嗤~”轮胎紧急制动,装甲车立刻尾部微微一翘。“铛!”阿斯特丽德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身旁一个仓促间没稳住的警卫队。“抓稳了,士兵。”她说道。阿斯特丽德瞅了眼车窗外,丛林葱翠欲滴,滔滔树海如波,祥和地很。但稍有常识的人都明白越是繁密的丛林就意味越多的生命。
这年头的生命可是个贬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