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自主规制】的【自主规制】敌法出的是【自主规制】装备啊,跳上去连个屁都放不出来就回去见你【自助规制】了,别玩Dota了回家滚回你妈怀里吃【自助规制】吧”到“我【自主规制】你会走你【自主规制】的位,双头龙的冰歪出去八百里你都能撞上去”,再到“【自主规制】你出个黑皇杖是放着给你【自主规制】的吗?好不容易打个BKB出来你留着给你妈上坟是吧”。
诸如此类的,放在哪个节目里都需要成篇消音的话语在那个男青年明显高过常人一截的音量下显得无比刺耳,哪怕是已经摸爬滚打数年,见惯了嘴臭选手的游研社社长田锐泽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不巧自己身边还有一个瓷娃娃一般的女孩,他本能地不想让陆心蕾受到这样的污染。
他大步走上前去扯下那个青年的耳机甩在他的肚子上:“我c……去你个头,注意点形象你会死?”
他努力地把几乎破口而出的半个脏字压回嘴里,给那个毫不顾忌形象地把脚翘到桌上,剩余的整个人都瘫在椅子里的少年使劲朝着陆心蕾的方向打了两个眼色:“不该说的别说。”
“哟,”由于手头的对局确实已经差不多到了垃圾时间,面容瘦削的少年抽出眼睛顺着田锐泽的方向看了过去,随即猛地从椅子里把自己拔了出来,端正地坐好,同时也忍不住小声地询问面前这个体量可能是自己两倍的壮硕青年,“社头,几天不见你手段见长啊,这又是你从哪个中学拉来的小妹妹……”
“你个孙子放尊重点,”田锐泽抬眼看了看陆心蕾的方向,女孩依然站在那里,稍稍歪着头看向两个男性大学生的亲密互动,“那是你学姐。”
放在少年没什么规模的脸上略显不搭的大眼睛迅速地眨了两下,他对这件事也稍微有了一点理解:“你可别告诉我说她就是你找来替我的人。”
少年被田锐泽放在自己的队伍里其实也算是卖了他的面子,以这个少年的水准着实可以去在其他更优秀的队伍里找到位置,而在他入队的时候,田锐泽也确实承诺过如果可行的话尽可能地找其他人,让他自己去组队。
现在田锐泽确实把要代替他的人找到了,但是,至少从外貌上看,是绝出乎他预料的。
Dota虽然绝对不是一个以貌取才的游戏,本届Ti世界邀请赛的冠军队伍中就包含了低情商高颜值愣头青学霸,胡茬歪嘴泰迪男,五官端正身体健康的肥宅,文质彬彬但一打三能反杀两个的眼镜帅哥和一拳能打穿八个显示器的少林还俗弟子这样多姿多彩的多元角色。
在这样多元的游戏环境之下,即便田锐泽现在领来的是一个穿西装打领带夹着公文包时不时看看手表的商务人士,或者一个背心短裤人字拖手拎空竹和马扎的离休老干部他都不会这样惊诧,顶多怀疑一下这个选手能不能合规报名,但现在这个女孩确实有些严重地超出了他的预料。
并不是什么性别歧视,而是——其实也确实是有关性别的刻板印象,这一点不可否认,也几乎成为了玩家们的共识。
“不是,社头,你也犯不着为了让我去找个队就随便拉一个人糊弄自己吧,”少年把声音压低,生怕自己的念叨被女孩听到,“你要是真找不到合适的你给我说一声,我现在就不想别的开始跟队训练,现在这……啧。”
他连续咂了两下嘴:“当然您要是有什么图谋那当我没说,祝你们开心,我对嫂子保密。”
“WDN〇D,”原本就不是非常斯文的田锐泽伸手锤了一下少年的肩膀,“算了,先介绍认识一下吧……”
这句话的声音恰好是陆心蕾能够听到的,知道轮到自己的女孩走上前去,在椅子前两米停住了脚步,向已经坐得人模狗样的少年点了点头以代表招呼。
“这位是陆心蕾,你大二学姐,隔壁读书会现任社长。上周——就是IT8决赛之后才开始玩Dota,现在已经5000分了。”
女孩看着少年的表情由疑惑到更加疑惑,再到疑惑地无以复加,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好笑。
“这孙子叫魏宏卓,大一新生,以前就是我学弟,水平比我高得多,现在大概有……你现在多少名了?”
“嗯,刚刚这把赢了之后刚到1500,没啥厉害的,比我〇的人还多……哦,对不起。”
意识到自己顺口带出不是非常合适的词之后,原本因为自己的水平有些沾沾自喜的少年的表现就有些不自在。
“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觉得以陆社的水平,再练练磨合一下可能不会比你差太多。”看到陆心蕾对少年无意之下的口吐芬芳没什么表示,田锐泽也没有过多的行动,只是继续地说明,“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社头你要是觉得没问题,那我也不合适说什么,”少年快速地眨了几下眼,“怎么试,开黑?”
如果是排名等级的天梯,比赛强度这个妹子可能受不了,要么就切辅助位打超凡天梯吧,他这么盘算着,右手再一次拿起了鼠标准备退出比赛的赛后界面。
“SFSH吧,现在这个说法还流行吗?”
来自女孩的声音让他的鼠标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