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对这次二世皇帝请罪,他没有太看重,下意识认为这是一次帝王的造作过场,却是没想到胡亥竟然是真诚致歉。
也不由感慨。
大秦嬴氏果真是天命之氏!
每逢乱世,必出英杰之君,或时有昏庸无道之举,但总能在紧要关头幡然醒悟,当真是帝王一脉!
有王敖的点醒。
附近的群臣百官、百姓也纷纷俯身回礼。
“臣子婴回礼!”
“臣章豨回礼!”
“臣赢阆回礼!”
“......”
“晟回礼!”
“惊回礼!”
“岐回礼!”
“......”
胡亥一直俯身作揖状,等到四周再无声音传出,才缓缓站直身子。
“胡亥绝不否认自己的过错!”
“也会用一生来补偿!”
“亥年幼时,曾多次随父皇巡游,年少无知,也曾问向父皇,这帝王旒冕那么重,为什么要一直待着?”
“父皇一脸严肃的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王冠其实并不重,重的是王冠上承载的大秦社稷,大秦江山,大秦百姓!”
“可惜当时年少无知,不懂其中含义。”
“当亥懂得这些道理时,父皇早已不在身边,而这象征着帝王尊仪的旒冕,也落到了胡亥的头上。”
“然而亥自登基以来,就没有承担过这个重任。”
“轻天下,轻民生,轻社稷!”
“也才使大秦落得如此惶惶局面。”
“胡亥已经不配再佩戴父皇曾经承载天下的旒冕。”
“父皇当年一扫六合,定八荒,才承载其重,登临皇帝位,而亥连守国都尚且做不到,那有脸继续当天下皇帝?”
“胡亥当不起这皇帝!”
说完。
胡亥将头顶的旒冕取了下来。
他望向台下。
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咸阳令子婴身上。
眼神复杂。
而子婴却是心中一紧。
“子婴!”
“你上来吧!”
听到胡亥突然叫到自己,又见到胡亥将象征帝王的旒冕取下,子婴只感觉头皮发麻,心中惊恐不安。
他愣在原地。
不敢有任何动作。
“陛下,您乃是始皇之子,名副其实的秦皇二世,当今天下只有您是大秦正统,虽天下板荡,但臣相信在你的英明指挥下,一定能够扫平六国,重复大秦荣光!”
“臣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
“臣请陛下继续为二世皇帝!”
子婴声嘶力竭的大吼,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他满心恐惧!
胡亥双眸阴寒的盯着子婴。
良久。
才怒气横生的喝道:
“子婴,朕命令你上来!”
“朕言出必行!”
“前面已经对百姓承诺过,朕不配再当皇帝,你让朕继续呆在皇帝位上,是有何居心?你还想让朕继续对百姓失信吗?”
胡亥怒吼。
声音如炸雷一般,响彻咸阳城。
然而。
子婴面色惨白。
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头上布满了汗珠,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抬起头,颤颤巍巍的看了几眼四周,如丧考妣。
“臣......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