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慎言!”霍疆低声劝谏。
白玉蟾摆摆手,靠在椅背上,淡淡道:“此地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可以敞开了说。覆巢之下无完卵,朝廷的态度已经明确,你我还能置身事外么?”
说着,语气讥讽:“仓促出兵,丧师辱国,好大的罪名啊!就算父亲平安归来,也少不了夺爵治罪。从此以后,皇上晚上应该能睡好觉了,不用再时时如芒在背。”
霍疆沉声道:“侯爷武功盖世,天下间没几个人能杀得了他。如果真的平安归来,皇上怕又要忌惮三分,不敢做的太过份。真到了鱼死网破之时,对大炎帝国来说无异于一场灾难。”
白玉蟾轻轻点头,“你说的对,皇帝忌惮父亲极深,在没有确定他确实死亡之前,或许我们明面上是安全的。”
“霍疆,你要密切关注外面动向,有任何消息,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属下这就去。”霍疆恭敬一点头,告退离去。
房中只剩下白玉蟾一人,他直直盯着屋中炭火,眼神涣散,心中思绪起伏,片刻之后,突然一叹:“这尼玛穿越才还不到一个月,靠山就突然倒塌,顶着这微弱之躯,要独自面对一国皇帝的恶意……,这开局难度,啧啧,妥妥的地狱级啊!”
虽然心中郁闷难当,不过事已至此,抱怨也是无用,白玉蟾只能设法自救。
白玉蟾,前世作为一个二流工科狗,能在社会上混的人模狗样,全靠一股不服输的韧性,一心要在寒门难出贵子的年代逆流而上,成为时代的弄潮儿。
只是某天突然天空一声霹雳响,掉下个没看清模样的东西正中脑门,于是自诩为年轻一代最有野心的上进青年眼前一黑,醒过来时,变成了同名同姓的赤县神州,大炎国武安侯府世子。
本来一个月过去,他已经渐渐接受了现实,甚至伤心之余还有点窃喜,毕竟这身份、这开局并不算太糟糕,老天似乎待他不薄,没成想突然间就要被雨打风吹去。
心中哀叹,白玉蟾郁闷起身,打开房门走到外面,被风一吹,虽然太阳正午,吹的也是热风,但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自禁的紧了紧身上的厚厚狐裘。
“三伏天穿袄子、烤炭火,真是造孽啊!”
虽然十分抗拒,想要脱下身上厚厚的累赘,但这具身体确实是糟糕透顶,从娘胎中出来就先天不足,十几年来一直忍受体内寒毒折磨,不但学习不了武功,连过正常人的生活都是奢望。
他现在体内寒毒还没除尽,仍然时时刻刻感觉冰冷刺骨,再加上还没想好如何解释,也就继续着前身的习惯。
白玉蟾漫无目的的在府中踱步,努力平复心情,思考着对策。
武安侯白起,也就是这具身体的父亲,显然已经无法再庇佑自己,甚至还因为身份牵扯,给自己带来了不测之灾,关键是这小身板,还没有反抗的力量。
话说刚一穿越过来,在全盘接受了原主记忆之后,白玉蟾心中一个咯噔,就已经有了不祥预感。
武安侯(君),白起,大炎(秦)国上将军,天下闻名的杀神,修为通天,但早年政治站队错位。
这模板怎么看怎么熟悉,搞得他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先秦时代,即将成为战国某位超长待机王的刀下鬼,心中当时就一哆嗦,感觉要遭。
等到理清了记忆,得知这方世界虽也号称赤县神州,也有譬如齐国、楚国等大国,还有稷下学宫、鹿门书院等熟悉事物,但绝对不可能是地球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不过仍心中惴惴。
果不其然,还不到一个月,武安君‘不得好死’的诅咒就如期而至——他就知道,凡是有这个封号的虽然个个都是大牛,但就没有能善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