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孙春梅才反应过来,颤抖着声音说:“陶总,我真的不认识孙耀辉。”
“那么,涂长青呢,你也不认识?”陶洁淡淡地问。
孙春梅直接从沙发上跪到地上去,哭了。
“对不起,陶总。”她哭泣着说,“我真的是迫不得已,这些家伙,他们都不是人,不是人啊!”
从市台新闻里,听到司老大被抓获的那天起,孙春梅心里就在暗暗害怕,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她想不到,找她的会是陶洁。
见她这个样子,陶洁怕楼下的导购听到,就把她拉起来说:“咱们还是去你的办公室里说。”
这时候的孙春梅,已经六神无主了,只能跟着陶洁,回了她的办公室。
楼上的办公室,一开始就是从服装仓库里挤出来的一个小地方,只能容纳一张小桌子和对面放着的两把椅子,剩下的地方,都被服装占据了。
陶洁把门关了,和孙春梅面对面坐着。待她情绪稳定了,才问她说:“我和高崎都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出卖我们?”
其实,过去的事情陶洁是没有记忆的,但所有过去的事情,高崎都跟她说过了,连这服装店的布局,她都记在心里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孙春梅情绪稳定下来,也就无所谓了。
她用餐巾纸擦了眼泪,长长出一口气说:“我原本是一个四处流浪的穷苦女孩子,没有你和高董关怀,没有胡总对我的器重,我哪里会有今天?你和高董的确待我不薄。我如果跟你说,我可以用自己的生命来换你们的安全,你肯定不信。可是你知道吗,落到这些畜生手里,你能死了就算是幸运!”
高崎想不到孙春梅会出卖他,正是因为孙春梅的忠心耿耿。听过高崎讲孙春梅的故事以后,陶洁也觉得,孙春梅出卖他们的行踪,肯定是迫不得已,这里面应该有故事。
“那你跟我说说,你出卖我们的理由。”陶洁就对她说。
孙春梅平静一下心绪,这才说:“那个涂长青开过一家餐馆,我曾经在他的餐馆里,给他做过服务员。那时候年青不懂事,没有多少防范意识。就是为了节省出去租房子的钱,我晚上就住在餐馆里。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该猜到了。这个畜生,做了他畜生该做的事情!那时候我小,觉得让他糟蹋了,没脸见人,就想着只能嫁给他,这个事情才能了结。他也是哄着我,说要娶我。
再后来,他的餐馆倒了,跑的没影没踪。我找不到他,只好出去打零工养活自己,也没用脸回家。因为家里人已经知道,我和涂长青没领证就住到一起了。农村人封建,我这个样子回去,爹妈丢不起那个人。
我擦过皮鞋,卖过早点,捡过垃圾,打过短工,除了没把自己卖了,什么受苦受累的活都干过了。后来碰上胡姐,胡姐可怜我,把我收下。你和高董又对我那么好,我恨不得用我自己所有的努力,来报答你们对我的好。
四年以前,我突然就在街上,遇上了涂长青那个畜生。他跟我说,当初抛下我是去躲债了,实在没有办法。现在,他已经还清了债,还开了家小买卖,干的不错。他忘不了我,已经在城里找了我好几个月了,打听了好多人,想不到在街上碰到了。我竟然相信了他的鬼话!”
听到这里,陶洁就叹一口气说:“这种人,连糟蹋你的事都能干出来,你就不应该相信他。”
“谁说不是!”孙春梅恨恨地说,“现在后悔都晚了!虽然我在城里生活了好多年,其实我心里,还是农村人的脑子。当时心里想,既然是他的人了,只要他好好做人,我就和他凑合一辈子吧。当时他穿的人模狗样儿的,我就以为他说的都是真的了。
他领着我去餐馆吃饭,又去咖啡厅喝咖啡。再后来,我就跟着他,去巷子里一家私人旅馆。”
陶洁突然就插话问:“这才见面,你就跟着他去旅馆?”
孙春梅脸就红了说:“我们也是好多年不见了,他又对我那么好,我当时也没想别的。”
陶洁就不说话了。
看来,涂长青开餐馆的时候,他们没少在一起,甚至是在一起住了好长时间,就跟刘进和崔喜妹一样。这许多年不见,等于是久别胜新婚了。
“后来呢?”陶洁只好问。
孙春梅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
“那个旅馆,是司老大开的。”她说,“涂长青这些年也不是为了躲债出去做买卖,而是投靠了一个叫龙哥的人,在地下赌场里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