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漉看她认错态度良好,轻哼了一声,不再像刚刚那么沉默,姜茶心里也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布朗将食物给他们送了过来,那时天已经黑了。
通过小小的窗口,能看到外面繁星点点,月华璀璨。
屋内,门口的壁灯是仅剩的光源,光线昏暗,视物有些模糊。
“先吃东西吧。”阮漉将食物拿给姜茶。
布朗拿过来的食物是两个粗面馒头,口感也没多差,而且很饱腹。
姜茶接过去。
也没什么嫌弃的,两人很快吃过东西,阮漉又弄了点水给姜茶喝下,接下来就准备睡觉了。
今天过得格外漫长疲惫。
姜茶眉目中带了一丝倦意。
阮漉看了心疼,“先睡觉吧,等醒过来再想想办法看怎么离开。”
姜茶也困了,便没反驳,将身后的枕头放平,躺下。
阮漉将床尾厚实的被子给她盖上,之后就坐在床边看着她。
姜茶闭着的眼睛又睁开,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拉着阮漉的手腕,“你也上来睡。”
夜晚的温度很低。阮漉穿着短袖,根本就扛不住。
他没拒绝,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不过只在边缘的地方,和姜茶中间隔了很宽的一段距离。
除了怕冒昧,更多的是怕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
阮漉转头,对上姜茶淡静漆黑的眸,轻声开口,语速轻缓,“睡吧。”
姜茶看了阮漉两秒,似是被蛊惑了一般,沉沉闭上眼,鼻尖充斥着属于少年身上淡淡的香,挥之不去,仿佛有催眠作用,她几乎刚闭上眼,意识就陷入了沉眠。
阮漉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好一会儿,伸出手,将她粘在脸侧的发丝拨下,之后就一直看着她,未曾移开视线。
剧组那边此时乱成了一锅粥。
白天的时候,许艺白去了房车那里,没看到姜茶和阮漉,本来以为这两人是去哪里逛了,谁知一直到晚上,都没看到人。
问起工作人员,居然得到了一个,‘从下午开始,就没见到她们了’的答案。
再查,最后见到她们的工作人员说,当时她们就在房车里,完全猜不到这会儿会去哪了。
这下还得了?
肯定出事了!
但这荒无人烟的沙漠中,两个大活人会去哪啊?
想找人都没个方向。
只能三两一群,开着沙地车在附近找。
“找到了吗?!”贺绍就站在木屋门口,来回踱步,目光频频望向四周,期望下一刻就能看到那两人的身影。
找了一圈的工作人员摇头,“没有。”
贺导叹气,抬手薅了一下头发,感觉为数不多的头发都快急掉光了。
“再去找再去找!”贺绍挥手吩咐。
工作人员却不动了,等贺绍瞪过来,他也是一脸欲哭无泪,“导儿!附近都找遍了啊,没地方找了。”
这黑灯瞎火的,最容易迷失方向,再往外找保不齐要出事儿。
“……”贺导也恼了,“那现在怎么办?!让两个大活人就这么失踪啊?!”
却也没再指挥着让人去找,他从兜里拿出手机,先给姜茶和阮漉打了电话,还是没打通,才又给费浦打。
很快通了。
贺导连忙问:“怎么样?报警了吗?”
“报警了。”那边有风声,将费浦的声音打乱,听不太清,“不过……”似乎有顾虑,他含糊其辞,“这边不太配合,只说了让我回去等消息……”
贺导眼前一黑,有些头重脚轻的,这下可咋办啊?!
在陌生又偏僻的国家,出点事儿真的没有一点儿辙。
另一边,挂断电话,费浦开着车,从当地警局门口离开,压根就没进去过。
路上,他接通了陈昭摇的电话。
“怎么样?”能听出有几分不安和期待,“剧组那边怎么样了?”
到底是心虚,只字不提姜茶和阮漉的名字。
费浦:“人还没找到,剧组正乱着。”
陈昭摇始终提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这么久没回来,怕是凶多吉少了吧。
“行……”陈昭摇短暂停顿了下,再开口,嗓音柔柔细细的,似一朵软嫩的花攀到了耳边,“这件事,谢谢你了。”
费浦只觉得浑身的骨头一酥,连方向盘都快握不住了,“这不算什么?!能帮上女神的忙,是我的荣幸!”
陈昭摇低低笑了一声,又说了两句,才挂断电话。
此时,部落中也不安分。
姜茶发烧了。
也就刚睡着不足一个小时,女孩忽然将被子蹬开,难受地翻了个身。
身上的温度快速褪去,接着被一股凉意裹挟,阮漉一个惊醒,转头去看身旁的女孩。
她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绯红,唇色却如褪了色的花瓣,颜色寡淡,显得病弱,似乎是又冷了,她卷起腿,手抱着肩膀,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阮漉愣了一下,连忙拽起被子给她又裹上,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茶茶?”
女孩微微蹙起眉,却没睁开眼。
阮漉伸出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有点烫,是发烧了。
也是,今天不安生,身上又一堆伤口,她身子骨弱,会生病也在意料之中。
阮漉稍稍镇定一下,又推了下姜茶,嗓音极轻,极软,“茶茶,醒醒。”
姜茶这下听到了他的声音,略恢复了些意识,缓缓睁开眼,眸子半睁,却是一片迷蒙潋滟,还未清醒。
不过能被叫醒就行。
阮漉松了口气,从床上下来,来到桌边将水壶和水杯拿了回来,先给她喂了点水,再用湿纸巾给她擦了脸和手。
这番动静,她也清醒了几分。
“漉漉。”
“嗯?”阮漉连忙应,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趴在她身旁,定定地凝眸看她,“你现在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