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的处决开始了,驭奴者伙同哨兵,将奴隶们驱赶至巨坑的边缘,命他们自己跳下去,有不从者,便由哨兵们手中的月刃代劳,或是直接被夜刃虎残忍地咬断喉咙。
这场屠杀在数十个坟冢间同时展开,即便奴隶们大多觉得死亡是一种解脱,但真正面对之时,哭喊声、求饶声仍从沙哑的喉咙中发出,不绝于耳。
囚禁艾勒特的囚车孤零零地停在距离巨坑不远的位置上,由于场面过于混乱和血腥,原本看守他的哨兵们都去忙些别的事了。
艾勒特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巨坑中数不清的鲜活肉体像蛆虫那般蠕动着,月神像立于巨坑中央,自她手中所捧的月亮里,某种深紫粘稠的液体缓缓流落。
凡有人粘上这种液体,躯体立马就会像气球那般膨胀起来,大量紫色烟气顺着他们的口鼻间弥漫至空气之间,更有甚者,整个肚子直接“砰”地一声爆开。
那些原本患了“诅烟病”的奴隶们就更夸张了,沾染粘液的他们如被烘烤的焦糖般溶解,溶解后形成的紫色液体发出了亮光,侵蚀着更多的同伴,依稀可闻其间像是有什么人在痛苦哀嚎。
简直是人间炼狱啊……希芙洛,当你看到这个场面时,真的不会有所动容吗?
艾勒特别过脸,看到一名年轻的驭奴者手持利刃走向他。艾勒特认出了这个人来——他名叫迪文,正是去年松葵节上,令松葵开了两朵叶片的孩子。
“艾勒特大师,该走了。”迪文说。
“孩子。”艾勒特看着他漂亮的蓝眼睛,“不要因为做了这些事情就对自己产生怀疑,你不是刽子手,你双手沾上的血是时代造成的,不是你的错。”
“多谢你,大师,我会谨记您的教诲的。”
迪文手中的利刃亮起了绿色的光芒,自然魔力覆盖了利刃的表面,艾勒特闭上眼,心中感谢着迪文的所为,年轻的精灵会给他一个痛快,而不是令他被污秽侵染,痛苦地死去。
然而——德鲁伊听到一声轻响,那是囚车锁扣被斩破的声响。
在艾勒特诧异的目光中,迪文割断了束缚着他双手的藤蔓。
“逃吧,艾勒特大师,您不该死于此地。”迪文微笑着说。
“迪文,你在做什么!”两名巡逻的哨兵发现了迪文的所作所为,夜刃呼啸着脱手,朝他袭来。
艾勒特冷哼一声,将迪文一把揽了过来,茂密的黑色鸦羽凭空而生,包裹了他和迪文的躯体,紧接着,鸦羽化作了数百把尖刀,刺入了那两名哨兵的胸口。
“艾勒特逃走了!姐妹们,准备战斗!”
盈月德鲁伊的实力哨兵们都是清楚的,哪怕希芙洛曾不止一次地叮嘱过她们,看守德鲁伊的工作不能掉以轻心,却在最后的时间,仍被人钻了漏子。
哨兵部队已经无暇顾及奴隶的处决,四散展开了战斗阵型。
艾勒特化作了黑鸦,驮着迪文飞向了天空,“鸦羽刃化”、“自然愤怒”这两个法术接连被它甩向哨兵之间,于此同时,他在整个坟冢上空盘旋,在这群奴隶中,还有不少当初被希芙洛俘虏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