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子……您今日起得真早,”侍女惊讶道,“这就让人将您的早饭送来。”
“多谢。”瓐一对侍女道。
“公子是相爷的客人,奴婢何德何能让公子道谢。”侍女垂头应道。
待侍女离开,满月才道:“我要吃饭了。”
瓐一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并未有动作。
她难道说得不够明白?
“这是我的房间,麻烦你离开。”
“我在这有何不可?”瓐一反问:“你吃我说。正好说些洛长生与相府的情况,你一定不知道。”
“那可不一定。”满月反驳道,也就从善如流坐了下去。她掀起帽纱,拿起勺子舀了口粥放在鼻前闻了闻。
“洛长生倒不至于下毒。”瓐一笑道。
满月看也没看他,吹了吹粥,将它送入口中。口感清淡但又不失风味,满月的眼睛“哗啦”亮了起来。
瓐一没放过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满月专心致志地铺在早饭上,瓐一则慢条斯理地说道:“之前我提过,相府有东西二街,是洛长生在这些年间购置。洛长生有一妻三妾,一共给他生了四子三女。除了洛笙歌在东院,其他人都住在西院。”
满月将精致的小菜吞下,问道:“洛笙歌有何不容?”
“洛笙歌的母亲叫青苏,但她并非洛长生的妻妾。”
洛笙歌是私生子?倒是不像。一个私生子哪会如此飞扬跋扈,莫不是和他的武功有关?
瓐一见满月思索着,说道:“你可在临风阁见到一对双胞胎?”
“嗯。”
“他们是清音派的徒孙,他们的师傅便是清音派掌门的女儿,青苏。两个徒弟都被人所杀,洛长生不会放过那人。”
这倒令人意外。
“所以就算为了与青苏的旧情,洛长生也非杀熸血不可。”满月转了转眼睛:“可没人亲眼看到这对双胞胎死于不留人手中。都是街头巷尾的传言罢了,说不定……”
伙计说和先生向来自己备稿,瓐一又说和思效忠于人皇,可人皇与不留人之间有什么仇什么怨,为何要嫁祸在他身上?
满月想不明白,想得越多,问题越多,却没有答案。
她没了胃口,刚放下勺子,便听门外道:“姑娘。”
瓐一看着她,似是要她去。
真是麻烦。满月捏紧了勺柄,抿了抿嘴唇,掀下帽纱:“回你自己房间吃。”
她往门外走去,见这回来了四个侍女和一个小厮,每人手上都提着个盒子。
“我们来给公子送早饭了。”领头的侍女道。
待遇也差太多了,满月心道,抬手示意她们进去。
几人快步进了房中便往她房间去,满月连忙低声道:“走反了。”
她学不来别人的声音,只能尽量靠近凛华偏低的声线。
最前的侍女脚步一顿,几个连带着后面乱了起来,差点儿撞在一起。最后那个轻叫起来,侧头就剜了满月一眼。
这时瓐一慢悠悠地从房里走出来,笑道:“劳烦几位每日前来了。”
装什么斯文,满月心道。
“不会,这是奴婢们的职责。”一个侍女低头道,又忍不住往瓐一身上瞥去。
满月有些看不下去这一来一回的装腔作势,转身就要走。
“还未布菜,你去哪里?”瓐一在房中叫住了她。
满月攥紧了手,不得已回了房间。演戏演全套,她现在忍了。
侍女们将食物一一端上桌,满月拿起筷子,把它们全堆在一个碗里,放在瓐一面前。
“我不爱吃辣。”瓐一说道,看向满月。
满月拿起筷子,将辣的鱼籽夹到一边。
“我不爱吃咸。”瓐一又说道。
满月抓着筷子,把咸口的夹到了一边,心道这人比暮色难伺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