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玉尘说着合上了书卷,起身道:“若在宫外别院,并非不可。准备要少许功夫,请将军先于阁外等候。”
“——多谢先生!”魃飞云抱拳道,又朝满月这边倾了倾身,紧接着便退了出去。
房中一时沉寂,满月走到门前,听到几人离开的响动,她回身从墙旁推开书架,薛鉴禄便出来了。
薛鉴禄在暗道内也听到了外面的谈话,说道:“魃飞云要去别院,宫中守备已弱上三成,趁此机会——”
“不可。”只此一句,又和玉尘语气不同,变回了瓐一。
“不行!”满月与瓐一异口同声道,满月看了他一眼,看不到银面具下的表情,但感觉他似是笑了笑。
她挑了挑眉,说道:“龙鳞一事依旧由我去做,阿禄哥哥,你耐心些。昨日门户大开,玉尘同不留人说话时怕是隔墙有耳,今天魃飞云前来,说不定也是察觉到了什么。”
“姑娘这话说得有理,先去别院探探也好,没必要打草惊蛇。”瓐一应和道。
好像她什么话说得没理似的,满月在心里哼了一声。
“使剑与舞剑不同,”瓐一拿了药箱,“务必先练着,做个准备。”
他说着,袖子拂过一旁的熏香,让它香燃得更盛。
这两人还是没放下扮女人的打算,满月一时也懒得再说什么,只见薛鉴禄应下,便放心离开了。
她扮作侍女,背着药箱走在瓐一身旁。
“对了,之前忘了问,假扮成不留人的人是谁?”
“那人名为拾之狂,是个十足的狂者。”瓐一说道:“不出意外,待会儿便会见到了。”
那就是说他是人皇的人……不过为何要扮成不留人呢?
“他真得了奇症?”想起昨日,满月问道:“这不是自投罗网吧。”
从踏进临风阁的一刻,名为拾之狂的人就进入了玉尘掌中,虽说伤了他的是不留人,但考虑到昨晚和思要杀她,几乎可以判定人皇对临风阁有什么打算。
此次去替拾之狂看病,怕是狼入虎口。
“既知却还跟来,你有何打算?”瓐一缓缓道:“于别院杀拾之狂,是下下策。”
“那也无非是被玉尘治死的。”满月回道。
“哈哈哈,实在有趣。”瓐一笑道。他的笑声清朗似泉上风,倒与盗贼之名不符。
“我可想要泼了脏水,有什么有趣的?”满月反问。
“薛兄说你从未杀人,这样的人却能想到更残忍的毁掉一个人的方法,岂不有趣。”
“我不过说说而已。”满月嘟哝道,脑中却闪念间明白了。
一真一假不留人,江湖上所传有关不留人之事,到底是薛鉴禄还是拾之狂所为?
有关为何成为杀手,薛鉴禄只字未提,若他是被逐渐引向这条路的呢?
人皇灭去薛家后,才知薛家还有一人,杀人灭口其实不难,但却有更残忍的方式去对付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