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很实诚地摇摇头。
谢镜辞笑意加深,“我就知道,可惜了那样的美人儿,连她脸上的胎记都别有一番风情,既然苏默不要,我可以……”
“不可以!”阿福皱眉,若是平时谁敢这样说元秋,阿福肯定不仅骂还要打的,但是想到苏默的解药,阿福忍着怒气,一本正经地对谢镜辞说,“我家王妃的娘可凶了,谢公子你可千万别打王妃的歪主意,沐夫人会宰了你的!”
谢镜辞哈哈大笑,伤口被扯动,又流了血,阿福连忙又去请元秋了。
可是快到观澜院的时候,阿福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再让谢镜辞那个风流鬼跟元秋有接触。
元秋给他疗伤,少不得要有身体触碰。若是个正人君子就罢了,大夫和病人而已,不必多想,但谢镜辞不是!到时候定会调戏元秋的,为了解药又不能对他怎么样。
于是,阿福走到观澜院门口又折返回去了,对谢镜辞说,元秋回娘家了。
“是么?”谢镜辞神色颇有些遗憾。
阿福给谢镜辞重新包扎了伤口,让他躺着不要乱动。
元秋也没打算再去给谢镜辞疗伤,这人的第一印象就让她有些反感。既然已无性命之忧,接下来也不需要元秋亲自动手。她让红苓叫了阿福过来,教他怎么做。
阿福学得很认真,并且十分认真地对元秋说,不必劳烦她再去苍松居,谢镜辞已经没有大碍了。
“那个人,真是苏默的朋友吗?”元秋随口问了一句。
阿福立刻摇头,“不是的!他只是我家主子一个故人的孙子而已!”
此言再次印证了元秋的猜测,故人应该就是神医谢寅。
谢寅三年前才过世,若是他过世前曾为苏默医治,并非不可能。而柳仲说过,若有人能救苏默,便是谢寅了。
晚膳时,元秋再次见到了苏默。
“你的晚膳阿福已经拿走了。”元秋坐在观景亭里,对进门的苏默说。
苏默点头,却仍是走过来,在元秋对面坐下。
“有事?”元秋问。
“我跟谢镜辞的妹妹没有任何关系。”苏默看着元秋,神色认真地说。
元秋愣了一瞬,意识到苏默在解释今早谢镜辞的话,皱了皱眉,“你不必跟我说这个,你跟谢小姐是否有关系,这跟我没关系。”
苏默垂眸,敛去眼中的失落。虽然元秋的反应是他希望的,如他所愿,元秋并不喜欢他,也不在意他跟别的女人是否有瓜葛。
可,人非草木,苏默亦然。他动心了,又哪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呢?
但到底,理智仍在。苏默面色平静地看着元秋,“我只是不喜欢任何误会。”
“我知道了。”元秋点头,“你的事,你心里都有数,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洗耳恭听,不愿意也无妨。”
苏默有一瞬间的冲动,想把一切都告诉元秋,但终究,他起身默默离开,什么都没说。
解药尚未拿到,他的生死没有定数,不能现在把元秋扯进来。
元秋看着苏默的背影,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她很同情苏默,也欣赏苏默的为人,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但仅此而已。
活了两辈子,她没有体会过爱情,但她看过很多别人的爱情。或许她事实上对此什么也不懂,但她自从接到那封和离书,在面对苏默时,就会保持足够的理智。
很简单,她不会喜欢一个从一开始就拒绝她的男人。自尊自爱是做人的底线。
即便如今知道,苏默为何给出那封和离书。但和离书本身代表苏默的善意,并不意味着它不存在,根源的问题尚未解决。
三个月之后苏默是否活着?即便活着,苏默未必会喜欢她。
当然,元秋希望苏默活着。至于他们的关系,随缘。至少和离书在她手中,她就会守好自己的心,保持跟苏默的距离。
是夜,苏默再次见到谢镜辞,阿福正在喂他吃宵夜,是从外面酒楼买来的。
其实元秋给苏默做了宵夜,但阿福才不想让谢镜辞吃他家王妃亲手做的美食,他不配!
阿福出去了,苏默在不远处坐下,“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谢镜辞眸光幽深地看着苏默,“也不知道我们家那老头怎么就那么喜欢你,临死前都惦记着你。我都要怀疑,你爹或者你娘,是我家老头的种了!”
苏默面色平静,并未接谢镜辞的话。
“是,给你找解药,让你活下去,是老爷子的遗愿。但我这个不孝的废物,可没打算为了老爷子的一句话就东奔西跑。”谢镜辞轻哼。
“是静语坚持要完成老爷子的心愿,非要救你。我就这一个妹妹,不听她的,她要跟我断绝关系,我能怎么样?我费尽心思,四处奔波找药材,她来给你做解药,也算是分工合作,当了回贤孙。”
“我是不明白静语到底看上你什么,但她一门心思就是想救你,甚至选择进宫当了女医,说将来等你回南诏,她能帮上你。”
“苏默,老子懒得跟你废话,想活命很简单,回南诏去找我妹妹,解药就在她手里,我只是来跟你报个信儿而已,不是来送解药的。”
“你也别拿老爷子的遗愿来压我,我从来不在乎那个!老爷子若是活着,你在他心里的地位,也不可能越过静语去!”
“你那破败身子,还有多少时日,自己心里清楚。我们兄妹可不欠你什么,你要么活着当我妹夫,要么去死,没有别的选择!”
苏默静静地听着,等到谢镜辞不再说话,苏默问了一句,“说完了么?”
谢镜辞眸光微眯,“你什么意思?我妹妹才貌双全,医毒双绝,对你一片痴心,你别告诉我,你要拒绝她?”
“看来你说完了。”苏默话落起身,“阿福。”
“哎!”阿福立刻进门。
“把他扔出去。”苏默神色淡漠地说。
阿福目瞪口呆,“啥?”
“把谢镜辞,从我的家里,扔出去。”苏默冷声说,“听不懂吗?”
“主子,谢公子他……”阿福神色迟疑,他只惦记着苏默的解药。
“苏默!你这是在找死!”谢镜辞眸光倏然一沉。
“你是谢老的孙子,因为风流债被追杀,重伤濒死,我救了你,也算仁至义尽。”苏默看着谢镜辞神色淡淡地说,“你们是不欠我什么,同样我也不欠你们兄妹什么。”
苏默话落,再次看向阿福,“把他给我扔出去!”
阿福察觉苏默动怒,只得叫了青雷过来,两人抬起床板,把重伤未愈的谢镜辞给送到了大门外……
“谢公子,解药的事,明明是谢老爷子跟我家主子说好的……”阿福脸色很难看。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解药真的有了,苏默却跟谢家兄妹谈崩了。
青雷黑着脸,拽阿福进门,周老头把大门重重地关上了。
夜风微凉,谢镜辞躺在南安王府大门外,看着夜空中的星星,无语望天。
“哥哥。”一道纤细的身影翩然而至,落在谢镜辞身旁。
谢镜辞冷哼,“你看到了,老子被扔出来了!特么的关我屁事啊!谢静语你贱不贱?非要看上这个没心肝的!该说的老子都说了,你要脸,就把解药毁了,让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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