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米卖不上价,那就多留下些,到时顿顿让盼盼做成米线,有汤有水,他再上山弄些野味,可不就也有肉了?
花致远心情瞬间好了不少,一口接一口的米糕吃得香,如今家里最不缺的就是米,吃得起!
花老太太不住地叹息,可惜叹了半晌却是无人理她,只能一边感叹儿孙不孝,一边感叹人真不能做错事,为了二十几两银子,她在这个家都要成恶人了,连从前与她最亲近的大孙儿,这几日也不愿在她身边,整日围着盼盼那死丫头,好好的连书都不肯读了。
收了田后家中便没有别的事情,花致远歇了两日,章琴便出了月子,收的粮也晒得七八成干了。
之前那次又惊又怕又气,章琴奶水一直不足,出了月子后虎头的饭量也大了,那点奶水都不够虎头吸上两口,章琴索性就给虎头断了自己的奶水,只给他喝羊乳。
只瞧着孩子大口大口喝羊乳,又觉着孩子可怜。
花致远便劝,“虎头到底还能喝得上羊奶,有些穷人家的孩子没有奶水,就用米汤养大的,比起他们,咱虎头也算幸运了。”
章琴幽幽道:“我是没奶水吗?生了这几个孩子,哪个没奶水了?当初生盼盼时家里穷,奶水不也是足足的?也就虎头可怜,才小小的一个就喝不到亲娘的奶。”
说着,又忍不住有些哽咽,花致远无奈,生怕章琴想起来又要哭,便劝道:“事已至此,你难过也于事无补,不如想想看咱们今年的粮到底卖是不卖。这价卖,我心里舍不得,可不卖,家中真是没多少钱了,过些日子冷了还要做冬衣,手里这些银子真不够一家人花一年。”
平常都软绵绵的章琴这时候却有了主见,“那价不是坑人吗?咱不卖,说不得明年粮价就涨了,若真是不涨,大不了都留着自己吃,总归是饿不死。”
花致远也正有此意,可一想到那么多的粮都留着,今年天冷了还好说,等明年入夏后,天一点点热起来,别再生了米虫。
章琴却给他吃了颗定心丸,“米的事儿你就别想了,今年这价不能卖,大不了开春我多抓几只鸡仔回来养,反正粮价低,就是买米养都赔不着,到时不管是卖鸡还是卖蛋,总比米价高。”
花致远闻言也觉着有理,倒也不那么担心米价低,是否要贱卖这件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