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不远,路过书塾时,就见韩孝武正指挥着人把书塾里的旧桌子往外搬,都是用了十多年的旧桌子,很多都散架了,花致远闲时修修接着用的。
显然韩孝武看来这些破桌子衬不上他的身份,都要换新的了。
旁边的空地上已经摆了不少赶制出来的新桌子和敞开着的几大箱子纸笔墨砚。
见花致远推车过来,车上坐着花盼盼,韩孝武略得意地朝花盼盼扬了扬下巴,对身旁神色各异的新生及送他们过来的爹娘道:“学堂明儿就正式开课了,往后你们也不用交束脩,至于从前交过的束脩,不过是仨瓜俩枣的,也不必找人退了。我为了村中学子好,不收你们束脩,可到底是抢了别人的饭碗,于情于理都不大说得过去,若你们真觉得之前束脩给得冤,就来找我要吧。”
村民们见花致远推车过来时都羞愧地低头,听韩孝武如此一说头垂得更低了,竟是一个开口应和的都没有。
至于说讨要束脩这回事儿,条件好的人家一个月才几文钱,穷人家也就几个鸡蛋,章琴时不时再给做些吃食送去书塾,韩孝武不说,他们也没那个脸去要。
花致远面无表情地从村民眼前推车走过,走出很远,花盼盼道:“爹,你心里要不痛快就说出来吧,盼盼不会说出去。”
花致远神色古怪地看着闺女,良久后叹了口气,问:“盼盼也觉着我心里定是不会痛快?”
花盼盼迟疑地点头,又坚定地摇头,花致远这模样可不像是不痛快呢。
只听花致远叹了声,“原本我也以为我会不痛快,可初时得知他要在村里开书塾时,竟是松了口气,心下还有几分庆幸。原本这几日我都在担心你娘带你去镇上卖米线,可他这个消息一传来,我竟觉得是瞌睡就遇到枕头了,你说爹是否不够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