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玫骑的战马被抓住挽成髻状的马鬃可能是有点不舒服了,扭着脖子想挣脱,张军的战马扭头看了它一眼,呲着牙打了个鼻响,这马就不动了,老老实实让张军抓着。
“等李太尉过河。”张军看着对岸缓缓移动的五仞纛旗。
纛旗动,说明李怀光在行进,中军马上要渡河了。
纛旗六面,五方旗紧随其后,红色门旗八幅,门枪两杆,旞旗高挑大书李字,然后是严惊鼓十二面,角十二具,后面跟着营内诸将麾旗,各旅枿旗,各队旆旗。最后还有两百五十面军鼓。
这就是节镇(大都督)出行的仪仗了。这个不管是战阵还是出行都是不能有一点儿马虎的,这是身份彰仪。
这要是有把狙击枪……张军右手食指勾了几下。
“郎君,这枪?”安定守将这会儿看到了三营将士们背着的长枪,发现了不同。
“哪里有枪……呵呵,”张军正沉浸在狙击的快感当中,差点说秃噜嘴:“此物却不是枪,某唤为三棱血刺,我凤翔新军以此代枪操用,以示有别。”
张军眼睛看着河对岸,嘴上给守将解释了一下。
三营现在的位置其实因为河湾的问题,和李怀光部是在一条线上,反而过了河来的这边要远一些,影影绰绰的看不情楚,只能看到老高老高的大纛移动,这可不就是狙击最好的靶子。
所谓半渡而击,就是指中军上桥过河的这个时间段,主将在桥中间,前后都是将士,受到攻击必定慌乱失措。当然,前提是你能一个冲击干掉他的前锋。
“可是有特别之处?”守将还是个好学的,盯着问。
“并无什么特别,惟锋利些,只是交战起来易于辩认。”这个确实是实话,枪头和三棱刺外观上差异太大了,哪怕大家混战在一起也一眼就能分辩出来。
这个问题还是军士们发现的,暂编团这边全部换装,老营那边有些还没换,大家站在一起原来都一个样儿,现在就是泾渭分明的两伙了。
于是军中就传,这是郎君为了大家在战阵中区分敌我而做的设计改动。其实真是歪打正着。
唐代军士们身负陌刀横刀障刀,还带着弓箭,为什么还必须要背杆枪呢?这枪的用处就大了。
一个是以步敌骑,枪比刀好使,二一个是阵列对敌,枪比刀长,更易于刺杀。
还有一个就是渡河的时候,如果实在搭不起桥,把每伙的枪绑在一起就是简易木阀,可扶之涉河。也可以干脆就用枪杆来搭桥。
危急时刻还可以投掷杀敌伤马。
这就是古人的智慧,把一切情况都想周全了,并给出了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法。
“郎君机智无双,且精通营造,不只是这三棱血刺,本府新军所用军械刀具弓弩均经郎君精心研改,器作匠作纷纷以学生自居以求指点。
只是时日太短,还未及装备,待下次再见,将军即可商略郎君的佳作了。”刘少尹在一边及时的拍了个马屁,也给守将心里下了个悬念。
守将果然涌起敬仰之意,双手拱拳:“某拭目以待。”
张军这会儿无心搭话,看着那边的纛旗缓缓过桥。这东西实在是太醒目了,可能是耽心看不清楚,后面还有五面五色方旗和八面血红的门旗。
这就是没经过狙击枪的教育啊,没看后世别说打旗,敬礼都不行。
张军在这边动着心思。
现在弄把步枪出来肯定是痴人说梦,但是弄几把单发来复枪应该还是有可能的,完全可以用来狙击,或者还可以试试霰弹枪,那玩艺儿在近距上的威力相当恐怖。
这要是交战的时候,张军这边的军士掏出手雷子来这么一下。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