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容许任何人取代母亲的位置,哪怕那个母亲并不在意的王妃之位,也不能容许小宁氏拥了母亲没有得到的东西——父王的重视。
同样,也有些人是不能被原谅的,比如默许了小宁氏存在的大哥他们,把对母亲的思念寄托在小宁氏身上的琳姐儿,当然,还有万错之源的他自己。
他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只要他找到害母亲的凶手,替母亲报了仇,他一定会去向母亲赔罪,认错。
而今天的这件事,只是他抛出去的一个警示,要不然,他也不会做得这般明显,直接让大哥发现端倪。至于大哥发现之后,想要如何,会不会告诉父王,告诉小宁氏,他们知道之后会怎么来对付他……
他看了眼地上琉璃花瓶的碎片,嘴角边泛起了一丝冷漠:他不在乎,从来就不在乎!
他直接踩着一地的碎片,推开没关紧的门,冲着院子里被吓得不轻的小厮做了个手势:我们去看看王妃!
小厮不敢抬头,低声道:“公子,刚刚大公子吩咐了,让您这几日留在院子里。”
楚适之充耳不闻,直接朝着院门走了过去,小厮迟疑了一下,最终也没敢拦他。
宁修之气冲冲的从墨韵院出来之后,身上的火气也没消,他气呼呼的去寻了楚逸之。瞧着冯五也在,上去不分青红皂白把冯五狠狠的揍了一顿。
“大哥,我错了。”冯五除了这一句,什么也没有。
当王妃气走的消息传到前院时,他都顾不上去看祖父的脸,一路飞奔着回来道歉,结果半路上就听到王妃出了事……
看来自家那些长辈脑子绝对是被驴踢得不轻,要不然怎么会放着王府好端端的大腿不知道抱紧,还想分出手去抓其它的裤角,这下好了,两边不得靠,尽剩下埋怨了。回头他回去就跟祖父说要分家,省得他们再傻事,拖累死他!
现在挨这顿揍,他心里也要舒服得多。
“大哥,那府里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也不能全怪他……”楚逸之上来劝,宁修之气极,抬手就要也给他一拳,门外小厮匆匆进来:“公子,三公子去玉梧院了。”
“什么,那小子!”宁修之顾不上楚逸之和冯五了,飞快的离开。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躺在地上动一动胳膊腿就疼的冯五,哭丧着脸捶地:“二哥,你觉不觉得,大哥刚刚表情有些怪……”尤其是听到适哥儿出门后。
楚逸之将他扶起来,心有戚戚:“我敢保证,大哥最初是冲着我来的。”
只是大哥看到了冯五,然后拳头就落到了冯五身上。相信要不是小厮来得及时,他几记老拳绝对是逃不了。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该不会是怪我没去玉梧院吗?”楚逸之把冯五丢在软椅上,疼得冯五呲牙咧齿,但疼痛却让他的脑子比什么时候都要清晰:“有可能啊。不过,刚才下人说适哥儿去玉梧院了,大哥又为什么那么着急,好像……好像……”
好像很担心!
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楚逸之也觉得他的话有道理,把冯五丢下就跑出去询问,没一刻钟,他眉头皱得死紧的回来了:“大哥回来的时候去了玉梧院,然后去找了适哥儿,最后才到我这里来……呃,肯定是怪我们没有在第一时间去玉梧院探望王妃,他才生的气。”
他知道这次是王妃第二次护住了瑛姐儿,甚至为了瑛姐儿吃了大苦头。他心里也感激王妃,也想去关切关切。但男女有别,他去了又也帮不上什么。再说,他已经派了丫头过去询问了,该说礼数已要到位了,大哥不该这么生气才对。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在?
等等,如果他是怪他们没去,那适哥儿去了,大哥为什么又那么急?
越想,他越有些不安了起来:“你在这呆着,我去玉梧院瞧瞧状况。”
不管那边有什么,他去了,总比不去了好,若是真有什么,说不定还能帮一把。
宁香莲听到丫头说楚适之来了,没想太多,直接就让人把楚适之给请了进来。
楚适之跟平日没两样,客客气气的行礼,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只是打了个手势询问:王妃伤得重吗?
“还好王妃福大,没伤筋动骨。”楚月瑛说起这个,也是满心的庆幸。
楚月琳更是一个劲的点头,附和:“肯定是母妃保佑。”
她还说:“我已吩咐厨房煮猪脚面线了,给王妃和大姐姐去去霉运,晚点儿我去祠堂烧香还愿,谢谢母妃。”
楚适之的眼神暗了暗,从怀里掏出了一盒子药膏,然后递给了楚月瑛,打手势道:“这是我以前得到的雪莲冰肤膏,它能让伤处不留下一丝疤痕。”
楚月瑛翻译给宁香莲听,宁香莲忙让青苹接了下来,并且向他道谢:“谢谢适哥儿关心了。一会儿我换药的时候,就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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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宁修之气喘吁吁的匆匆闯了进来,眼睛直接就盯在了青苹手中的药盒子上头。
“怎么了?”宁香莲看着他脸色不对,忙问道。
楚月瑛也起身迎了上去:“大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宁修之看了眼楚适之,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想把事情说破,然后闹得太难看。他快步走到青苹面前,一把就将药盒夺了过来,紧紧的捏在手心里,道:“王妃,适哥儿说这药好,我才想拿来瞧瞧,然后照样子给王妃多买几盒,慢慢用。”
楚适之松手,由着手里的茶杯落地,待大家都看向他,他才抬起双手:“大哥,你是怀疑我在这药膏里面下了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