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第一句话就超脱了常轨,她心里瞬间慌乱了。
紧张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接。
“我……我……这……这……”
赵桓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心里的担忧退去。
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可塑性还是很强的,只要自己有心,这后宫未必就如自己担心的那样鸡飞狗跳。
“来人!给太子妃换上便服,本太子要去看灯!”
……
此场景大致重复了五遍。
一个时辰之后,一行八个小厮、两个大汉悄悄出了东华门,遛上了街。
想要玩的尽兴,当然不能打扮得贵里贵气的,那样太扎眼;一定要像这样化妆成有钱人家的小厮才行,既不容易引人注目,又没人敢惹。
至于护卫,不用带太多,十个人里面,总共只有三个不懂武功,其他七个要么是大力士、要么是高手,只要不出东京城,哪里都去得。
今日东京城的夜空,一片通红,到处是人声鼎沸,路中间每隔一段就有一只花灯,小的有郁保四那么大,大的像一座小楼,从观音到走兽,从楼阁到花木,造型千奇百怪,没有一只是重样的。上面都挂着牌子,比如河南府、陈州府,也有丽春院、万花楼,算是这个时代的品牌宣传。
路两边自然也少不了好吃的、好玩的,天冷了喝一碗热乎乎的馄饨是不错的,再加一张羊肉胡饼更棒;再有一些糖人、冰糖葫芦、泥人泥马、首饰、胭脂、古董瓷器、字画玉石之类,也有舞枪弄棒、杂技耍猴的,应有尽有,无论你的爱好是什么,总能找到喜欢的。
这个时空的热闹,别有一番风情。
“哇!有糖葫芦!”
赵桓正自走着,冷不丁听见后面有人发出惊喜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朱璇,见赵桓回头看她,正觉不好意思。
“想吃?走!买去!”
赵桓笑道,随后焦廷上去买了十个来,人手一个。
这糖葫芦量挺足,但个头不是很大,赵桓自然是一口一个,但看着朱琏、朱璇、刘慧娘三人顾念形象只能张嘴舔,不由得心中暗暗好笑。
都化妆成这样子了,张大嘴巴又有谁会介意。
刘慧娘先注意到了赵桓眼中的笑意,转头看了看朱氏姐妹,拉着陈丽卿和宿红裳指着远方:
“卿儿、红裳,看!那边那人的棒法是不是还行?”
陈丽卿瞥了一眼:“差远了!花拳绣腿,我一口气能打他们十个!”
“走了!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
陈丽卿和宿红裳还不愿意去看,但刘慧娘随后在两人耳边说了两句,三女看了一眼赵桓笑嘻嘻走开了。
赵桓摇摇头,向两姐妹道:“你们两个,喜欢什么,可以随便买!”
朱琏小声道:“不用买什么东西……宫里都有!”
“总有些东西是你在朱家、在宫里都见不到的,比如杂耍、糖人什么的,还有这些花灯……那边那个胸口碎大石,你们更是没机会看。总之,出来玩就是图个开心!”
“我……我们看胸口碎大石干什么?”
“就当为了赏他们几个钱吧!”赵桓道,“这个虽说他们心里都有数,没什么大危险,但总归也是豁出命出来赚钱糊口的,本就吸引不了江湖人,若是再吸引不了我们,那他们今天就没什么收获了,估计想去吃碗馄饨也只能喝汤了!”
“原来是这样!多谢殿下,我们明白了!”
朱琏、朱璇要行礼,被赵桓趁机抓住手扶住,小声道:“你们现在是男儿,不要大声说话、不要行礼!”
“是……”
两女脸一红,挣脱赵桓跑开了。
赵桓看着自己空空的两只手,再看看前方左边两姐妹、右边三姐妹,一阵无语。
都先结了婚了,本太子还泡不到你们?
那也太废物了!
不行!在她们成年之前,得先把恋爱谈了,到时候才能趁着热恋补个洞房花烛夜。
“嘿嘿!”
一个极不和谐的笑声传到赵桓耳中,回头一看,四个家伙都在偷偷憋着笑。
赵桓瞪了一眼,道:“后宫那些宫女、女侍卫你们看不上?四个光棍有什么资格嘲笑本太子?今年要是哪个没拐个媳妇回家,下年元日小心让你们绕着东京城跑十圈!”
谢氏兄弟挠了挠头,窘红了脸。
郁保四却一拍脑门,“哎呀!焦廷,她们俩可不会武功,赶紧去保护!”拉着焦廷赶紧去追朱氏姐妹。
“走!咱们三个溜达溜达!”
“殿下!真不去追?”
“追个屁!我一个人追哪边?另一边的人不得气死!不追!自己溜达更轻松!”
“好嘞!”
三人左看看、又看看,转眼间已经过了三五个街口,赵桓与五女已是越隔越远,因为担心她们遭遇不测,脚下不有快了起来。
“这位兄弟好相貌!身似蛟龙、目若朗星、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举手投足自有贵气,恐怕不是池中之物!果然好相貌!”
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传到赵桓耳中,急忙转头去看时,却见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正一手擎着“神算”二字旗幡、一手抚须看着他笑。
“骗子!”
赵桓扔下两个字,随机转过来头,带着谢珍谢宝快步离去。
“呵呵呵!”
那算命先生也不恼,只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赵桓的背影。
“也罢!看在你骂我骗子的份上,就不杀你了!”
那人持着旗幡,沿着街道走动起来,不时看看这个花灯、看看那个花灯,点头赞许不已。
“算命的!站住!”
一个身影轻轻一跃,拦住了算命先生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