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忠心中有火,脸上虽不显露,眼里却难藏冷意。
众人看在眼里,好似他目光的确不善似的。
一时众宾客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啧啧道:“大人给银子,小孩子去讥讽,这银子谁敢要啊。”
“小孩子也不小啦,书公子十六,河公子十五,也算是大人了。
他们的话已经不能算作童言无忌,难怪四郎如此气愤。”
“该不会是大人和孩子在演双簧,大人装慈善给银子,孩子就跑去羞辱人家。
不然老宅如果是真心实意的给银子,孩子们绝不敢说四郎一家打秋风。”
“人家这是惹不起老宅,哪敢要老宅的钱?当然要还回来了。”
老宅这边的人听着这些闲言碎语甚是难堪,特别是吴氏,又羞又恼,气得两眼冒金星。
江明忠装作温和的对语卿道:“四郎,你二堂哥跟你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回头二叔会教训他们的,这钱你收着,不用还回来的。”
说着话,从身上掏出一张地契递给她:“不仅之前老宅这边给你们的钱你放心大胆的收着,二叔还要给你一个千亩田地的田庄,有了这个田庄你母子几个就能衣食无忧。”
语卿故作惶恐道:“恕小侄不敢要,凡是属于老宅的东西哪怕一根草小侄也是不敢要的。
二叔且把这些银钱还有这张地契全都收好,待衙门过问了金豆的案子,证明了我爹的清白。
到时我们长房分家产,就能堂堂正正的拿走属于我们的银子和田地,岂不比老宅这边赠送好,不用再低人一等,更不用被人羞辱说是打秋风了。”
她一番软中带硬的话怄得吴氏母子三个连杀人的心都有。
可人家说的句句有骨气,他们当着众多亲友能对语卿母子做什么?
少不得忍气吞声依了语卿,这才得以让她母子顺利入了族谱,之后就是设宴款待来宾。
语卿却丝毫不买账,抓住江谚礼说她一家上老宅的门是打秋风这一点死也不松口。
说她不能丢了有骨气的亡父的脸,断不能叫人误会她母子想趁着入族谱这个机会在老宅蹭吃蹭喝,带着全家人离去。
一场盛宴气氛顿时异样,没有江明忠想象中宾客夸他有心胸,念手足情,反而总能听见宾客们小声指责老宅的话。
本想借着给语卿母子入族谱一事挽回老宅这边的声誉,却没想到适得其反,让老宅名声更臭了。
宾客一走,江明忠便叫了江明孝到跟前,让他好好管教江谚礼。
若不是他多事,哪会惹出这么一大堆麻烦,让老宅这边下不了台。
江谚礼虽然与江谚书比起来差距太大,一个是童生,一个是秀才。
但是书院的教习谁不夸江谚礼聪慧,未来可期?
今儿却当着语卿那个小畜生和众宾客的面,他却认下绝大部分的错,也比江谚书打得狠。
读书人讲究名声,名声有瑕,有的主考官管你学识如何,概不录取。
他儿子为了江谚书牺牲这么大,二哥却怪他教子无方!
江明孝心中郁闷,脸色自然不佳,说话语气也就不会好:“二哥只知道责备我,却不知是谚书出的点子去惊吓羞辱四郎。
到头来二哥的长子却置身事外,我那个傻儿子却成了被人指责的那一个。”
言下之意,指责江谚书工于心计,把他儿子当枪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