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廖原来的弟子共一十二名,有三名与他修为相若,剩下九名均在八景小境界。
而现在这些人的神情,俱都有些慌乱,其中夹杂的还有惊惶和恐惧。
被缚索捆缚,丢在角落的三名散修,更是面色苍白,无力地瘫坐在一块。
就连陈执事也拧紧了眉头,面孔阴沉,似能滴出水来。
因为此时芒山脚下已经积聚了数百名修者。
这些修者分成数个大小不等的团体,服色杂乱,有衣衫褴褛者,也有高冠博带者,绑着半片残甲在身上的也不再少数。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带有红凌透镜,也亮出了杀伐用的法器。
于太华诸弟子来说,这自然是来者不善。
眼下这数百人离得较远,所以尚未发现散溢的墨玉灵韵,可只要有一个人稍稍挨近些,便能察觉此处的不凡。
到那时,离矿洞以及太华诸人被发现也就不远了。
“但凡此行有一个符器阁弟子,我们也不用面临此等危局!”
说话的是青华,他透过临时携带的观测法器,观察外界的情形,眼见外面修者离得越来越近,双拳攥紧,恨恨出声。
术业有专攻,各阁弟子所修习的偏向都有不同。
演武阁弟子所学多为战斗技巧与蕴养法器,战阵对敌才是主修,至于符箓法器,用用还可以,但要是涉及构造原理,那就两眼一抹黑了。
修行到深处,也能触类旁通,对符箓法器有些了解,但这里大多只是筑基境界的修士,故而拿这墨玉毫无办法。
只能布下简单的禁制,以削减墨玉牵动的灵气,却不能做出盛装器物,以完全隔绝它们的灵韵与气息。
陈辅教肩上停了一只青色的小鸟,正是将蕴有求救信息的玉坠传递给瞿向的那只。
“求救的青雀已经回返,宗门战军距此已经不远,若是我们能拖延一些时间,说不定能够撑到援兵到来。”
廖原面色沉凝,并未附和。
他环顾一周,这里没有可据守的建筑和法器,也没有可调配的宗门杀器。
同门加上自己,也不过十四名修者,而外面足有数百之众。
纵然法器和符箓品质上占优势,可在混战中,这点优势近乎于无。
拿什么拖延?
他大步走到三名散修面前,疾声问道:“你认得外面那些人吗?”
为首的干瘦男人惨然一笑:“外面几股,都是流寇,最大的一股首领叫做封聚,修为已经快要破入金丹,他劫掠过碧巍宗物资,那也是个大宗。
纵使你们是太华高徒,也未必能幸免。
不管是为了掩饰行迹,还是灭口,都没有将你们留下的道理。”
这时外面终于有人察觉此地的不同寻常,在外面高声呼唤朋党。
此处据点的门户,是一块极大的完整青石,厚度可达三丈,外面掩藏的极好。通过法器操纵与青石下的机关配合,沉入空室,便能让出一条通道来。
在青石后,本来还有一层能布满禁制,与据点阵纹呼应的石门,但随着据点的各处阵纹被毁,已经无用了。
光凭三丈厚的青石,是瞒不过,也挡不住这数百名流寇的。
形势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候。
陈辅教重重地嘘出一口气,招出飞剑,顶起防御用的黄钟,从百宝囊中抽出许多符箓分给众人。
最后他携出一块通体刻满纹理的白色石头,神色反倒比先前安定许多。
“辅教不可!”
廖原紧紧抓住陈辅教双手,这块白色石头,实为一次性法器,威力极大,但使用条件苛刻,在外面那样的情况下,便只有使用者与周围修者同归于尽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