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显然也不是她细想的时候,只得接着道:“我是世子的表妹,本是代王府过来此地办事的,却忽然被您掳……带来这里,这才连累了表哥……”
说来也怪,这女子自昨晚把她抓来,竟也没有盘问过她的出身、来历,竟连姓名都懒得问,只说了她自己的意图,得知林钰不愿之后,就把她吊在了这里不管不顾,直到不久之前才再次过来询问她的意愿。
那白衣女子听到林钰说清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之后,竟又呵呵笑了几声,然后再次打量了傅玄毅一眼,这才重新转去对着林钰,啧了一声,才开口道:“有这样一位一表人才又情深意重的表哥,也难怪你不愿意了,不过——”
她一句转折,语气也陡然转冷,“小姑娘,殊知这世上最易变的就是人心,尤其还是那男人的心,所以我劝你还是切莫为眼前的这些幻象迷了心智,失了判断。这样吧,今日我就替你杀了他,也好彻底断了你心底里的那点念想!”
话到最后,已是杀意森然,林钰听得心中大骇,顾不得其他,阻止的话想也不想地就出了口,“慢着!你今日若是杀了他,我也不会独活!相反,你若是肯放了他,你之前说的事情,我立马就可以答应你!”
事已至此,连说出傅玄毅的真实身份都震慑不了这人了,那除了拿自己的性命来威胁她,林钰暂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了。
只是她这话才刚说出口,不光那白衣女子看了过来,就连地上正俯身咳血的傅玄毅都猛然抬起了头,他的嘴角和下颌上都已染上了不少的血,林钰看得有些心惊,不过好在他望过来的眼神还算清明,当中还夹杂着几分惊诧,不过很快,他的目光又重新归于平静。
他冲着林钰微微摇了摇头,又抬手抹了一把唇边的鲜血,紧接着,他又执剑重新站了起来。
见此情状,白衣女子反倒玩味一笑,继而侧过脸去冲着林钰道:“你看,不是我不想放过你的这位表哥,而是他非要上赶着来我手底下送死,这可就怪不得我了!”
说罢,她手掌一翻,袖底的长绡再次顺势飞出……
眼看着这两人又要一番大战,再联想起方才那一眼刺目的血红色,林钰只得把心一横,豁出去了!
“住手!住手!你们若是再要打下去,我就只能咬舌自尽了!我说到做到!”
“林钰,别做傻事!”
熟悉的声线刚刚落下,林钰就听见一声闷哼。
原来是傅玄毅方才被林钰那句威胁之语给说得分了心,又出言劝阻她,这才被对方钻了空子,凌空一道飞绡击在了侧腰上,当即没稳住身形,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好在他有急智,忙用剑尖点地,软剑虽不像长剑大刀那般坚硬,可好在韧性十足,剑身虽被这道冲劲压成了个圆弧,可有了这个着力点和缓冲,凭着傅玄毅的身手,还是轻易完成了几个空翻,从而躲过了对方紧跟而来的致命一击。
被吊在不远处半空中的林钰,对这一幕更是看得清清楚楚,顿时吓得后背冷汗直流,当下就觉得自己方才那话喊得太冒失了,不过她也没想到傅玄毅会这样被她影响到。
再说此时情况已经危急至此,她也顾不上再去多思量和反思什么了,眼看着那位白衣女子似乎也因为她方才放出去的那句狠话暂时停了手,她便赶忙顺着方才的话接着喊出去道:“前辈,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您想要的我已经答应您了,何不就此停手,结个善缘呢?”
说完,她又去冲着傅玄毅道:“表哥,你今日如此,皆是受了我的连累,再说你身上本还有旧伤未愈,我若再不能让你停手,真要有个好歹的话,你让我还有何颜面去面对姨母和表弟呢?为他二人计,也为了如今的肃王府阖府上下着想,还请表哥你莫要再为我一人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