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林钰此时都还不得而知。
她眼下正在襄州城外的樵山上,跪在她母亲的墓前。
林钰点燃了一对香烛,又跪在那里烧了一摞纸钱、元宝等物。这才拎过了一旁的食盒,从里面拿出了一盘鲜果,一盘点心,然后再拿出了一壶酒来。
林钰斟了一杯酒,举起朝着面前的墓碑微笑道:“母亲,女儿不孝,今日才过来看您。前两年都只能远在西北祭奠您,而今我总算是过来了,可以好好陪您喝杯酒了。”
说罢看了眼手中的酒杯,又笑着道:“这酒您肯定没喝过,我活了两世都是头一回喝到呢。这酒是用我师父的方子酿出来的,天下无双,您尝一尝,您肯定会很喜欢的。”
话音刚落,林钰便膝行到碑前,把那酒缓缓洒在了面前地上。然后她又很快给自己斟了一杯,朝面前虚空一举,仰头就喝尽了。
杯中的酒咽了下去,眼角却有泪流了出来,随着她仰头喝酒,一骨碌滚进了她的鬓发里。林钰忙抬手去擦,可当她望着碑上母亲的名字时,却怎么擦也擦不净。
流着泪,她又陪母亲喝了几杯酒,最后到底忍不住,伏在母亲的碑上,呜咽着低泣起来……
林钰并没有在襄州待多久,祭奠过母亲之后,她便带着小喜和张铁牛两人,再一路南下,往广州府而去。
这一路越往南,天气就越是暖和,等到了广州府的时候,已经是六月初了。
小喜坐在马车里,不断摇着手上的团扇,给自己和林钰扇着风,边拿帕子擦汗,又边开口道:“小姐,这里怎么这么热呀。”
林钰笑了笑,对她道:“你给你自己扇就行了,我不热。这里的确要比西北热得多,等我们进城到客栈里就好了。”
其实也不光是因为热,还因为小喜不太适应这里又湿又热的气候,不像西北,风里都是干燥的,这里的风仿佛都带着水汽,本来身上就已经汗流浃背了,再有这阵水汽一吹,感觉更加黏腻,让她觉得愈发不舒服,只想快点洗个澡才好。
听林钰说进城就去客栈里,她忙不迭点头,又满眼羡慕地望着林钰,赞叹道:“小姐您可真厉害!这么热的天还是一点汗不出。”
不光不出汗,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只要靠近小姐身边,总能感受到丝丝凉意。可她也不敢靠得太近,毕竟这么热的天,有谁愿意被人紧贴着自己啊。哪怕小姐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热,小喜也不想那么做。
林钰看着她那副热得都快吐舌头的模样,不禁失笑,抬手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瞧了瞧,恰好望见路旁有个凉棚,里面有个小贩,正在一边敲着铜碗,一边叫卖道:“卖瑶浆蔗浆凉茶啦……”
林钰便忙朝外喊了一声,“停一下。”
张铁牛闻声,连忙吁了一声,让马停了下来,同时赶紧回身,朝车里问了句,“小姐,怎么了?”
林钰掀开车帘,望着张铁牛也是热得满脸通红,一头大汗的模样,忙道:“去那边买些瑶浆和凉茶来吧,天太热了,喝点解解暑。”
蔗浆太甜了,越喝越渴,这两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