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的时候,罗娇娇直接一张整百给司机了,没等司机找钱,罗娇娇就急忙跑进医院了。
根据何耀源说的位置,再加上次记下路线的罗娇娇很快就找到了何耀源。
从病房门的中间窗口,可以看到内里的场面。
罗娇娇可以看到,何大叔垂着脑袋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细小的开门声,引起何大叔的注意,何大叔抬头望去。
两人相对无言。
罗娇娇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病床上的人,她连呼吸声都不敢大声,生怕惊扰了那人。
此时带着氧气罩、面容憔悴的罗玉,已经瘦的皮包骨了,脸色带着病态的白,嘴唇没有丝毫血色。
她的头发在上次化疗后,就长的非常缓慢,半年的时间,也才不过几厘米。
罗玉在睡梦当中,她的眉头依然紧紧锁着,似乎在承担着巨大的痛苦。
她胸口的起伏非常虚弱,要不是旁边的机器显示出她的心跳频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床上的人已经失去生命特征了。
罗玉此时犹如将要燃尽的烛火一般,闪烁着它最后的微弱光芒。
罗娇娇几乎认不出眼前这个人就是她那个平日里最爱笑的罗妈妈了。
罗娇娇顿时泪崩,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怕她的抽泣声让人听见。
她恍然回神时,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何大叔动作轻缓的走到罗娇娇旁边,轻轻的拍了拍她肩膀,示意两人去外面说话。
罗娇娇深深的再看了一眼,跟着何大叔出门。
此时满头银丝、一脸胡渣的何大叔好像老了几十岁,他的背向前弯曲,佝偻着腰,眼睛带着深切的悲痛。
罗玉紧紧咬着牙关,她的身子带着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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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这几天,让小玉想吃什么就吃,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留下遗憾。”
一字一句,仿佛在剜着何耀源的心头肉,血淋淋的痛。
罗娇娇靠着墙的身体软软滑下来,她瘫坐在冰凉的椅子上。
这一瞬间,她的耳朵好像失聪了一样,她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在她眼里的一切都褪去了原本的颜色,只留下灰白两色。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明、明明她都好了啊,明明妈妈她几天前还说过,等她考试结束了,他们就一起去周边的城市游玩,当做给罗娇娇的毕业旅行。
罗娇娇不相信,她摇头,猛的抓住何大叔的衣袖:“妈妈她只是一时生病了,很快就能好的,对不对?”
喉咙嘶哑失声的何大叔不给予回答。
罗娇娇眼睛涨红,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歇斯底里地问:“对不对?”
何大叔老泪纵横。
两人无言的相持不下,直到病房里传来罗玉咳嗽的声音。
何大叔和罗娇娇才一同回神。
何耀源用衣袖抹了抹眼睛,马上进病房里。
罗娇娇随手擦了一把脸,紧跟其后。
“小玉,你怎么坐起来了?赶紧躺着,喝水我来倒。”
何耀源紧张的扶着正要下床的罗玉。
罗玉带着苍白的笑容:“我感觉现在好多了,全身都有劲。”
罗玉的安慰并没有让何耀源的心情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