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始终没出现,石昆仑便自觉当起了向导,给莫为和该隐推荐来一番镇上的招待所未果之后,只好领着他们去宋初一家临时租住的窑洞大院。
刚走进院子,他们就看到了坐在门口石台上的宋初。
而见到他们三人,宋初也将目光从天空中的那弯月亮上移开,越过莫为的肩头,望向了该隐。
该隐脚步一顿,突然慌张地撇过头,又抬手遮住了自己的脸,似是踌躇,随后果断转身就走。
“站住。”
宋初刚刚将精神从虚空中拉回躯壳,语气还有着磨合期的生硬和冰冷,还带着让该隐无法抗拒的力量。
该隐脸上闪过一阵痛苦的神色,再转过身来时,一身黑衣已经化成了一袭坠落在地的黑影,仿佛暗夜里的闪电,迅速扑向了宋初。
眨眼间,黑影与宋初擦肩而过,一双干枯的手从黑影里伸出,环住了宋初的腰。
该隐的四颗尖牙,也咬住了宋初的颈侧,而他的整张脸却依旧掩盖在兜帽一样的暗影里。
宋初微微向另一侧偏了偏头,无奈地道:
“你吸我的血是没有用的。”
该隐并没有松口,放在她腰上的手也越抓越紧。
她的血可以有用,也可以没用,这都只取决于阿初的态度。
他尝过那既美味,又蕴含着无穷生机与力量的血,他不相信那就是最后一次。
宋初的手轻轻覆盖在该隐的手背上,感觉到他手指的颤抖,语气也愈加无奈了:
“不是我吝啬,只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太差,就像一个漏斗,不管从我这里吸收多少力量都会迅速流失,而这个过程对你来说仍旧是个负担。”
“该隐,你应该很清楚,即将到来的那一刻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也无法推迟的。”
“就算你来找我,就算我......我也无能为力,我救不了你的,放弃吧。”
宋初的手突然被该隐反握,枯枝一样的手指立刻在她的手背上掐出两道指印。
该隐收起尖牙,将额头抵在宋初的肩膀上,苦涩地道:
“你以为,我来找你只是为了让你救我?”
“我就不能在死之前,再来看看你吗?”
......
不管是对该隐来说,还是对宋初来说,他们漫长的一生中有过很多惊心动魄的经历,在彻底厌倦之前,该隐还拥有过很多段浪漫曲折的绯色逸事。
远在十二世纪,他们无意中产生交集时,该隐的心湖已经像是一面光滑冰冷的镜子,生离和死别都不再有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