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该隐扔过来的,是他那位不幸被抓的血族同族。
阿初顺手接住,一低头与这个倒霉孩子四目相对,终于还是没忍心把他扔回去。
该隐也已经化为一团黑雾来到了她身边,诚恳地道:
“澄清一下,我不是特意来找这个营地的麻烦的,我原本是想穿过这片森林去找人,但是不幸迷路了,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
阿初冷淡地回道:
“我当时给你指明了所有的方向,是你自己要跟过来的。”
该隐点头:“确实,脚长在我腿上,但是,如果不是你揍了我,我也不会跟着你。”
“那是因为当时你试图袭击我,我那是正当防卫。”
该隐无辜地道:“我没打算袭击你啊,我是想跟你打个招呼,表示一下友好。”
阿初摸摸自己的脖子,有些疑惑:
“咬脖子是打招呼的方式?”
阿初的反应比该隐想象的还要有趣。
她是真的在思考这种可能性,所以——
“我是血族,我们血族打招呼的方式当然与人类不同,对不对?”
该隐看向自己那位同族,那个年轻的血族接受到来自始祖的压力,虽然依旧虚弱地瘫在地上,还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你看,是你无缘无故先打了我,所以我才一时生气跟着你来到了这里,至于指认你是女巫的事情,你也承认自己本来就是女巫,我可没有说谎诬陷你。”
该隐乘胜追击,同时微微偏头,抬手一扬,利刃般的指甲划出一道残影,将飞向他们这里的弩箭尽数斩断。
好像,是这个道理?阿初看着该隐,没有反驳。
“其实就算没有我,你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深山老林的这个营地里,也肯定会受到很多盘问和责难,也肯定会爆发武力冲突,然后才有可能达成和解。”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我的指认其实是缩短了这个过程,提前展现你的能力,直接跳过了暴力过程达成和解,对吧?”
该隐也觉得今天的自己一反常态地啰嗦,但他突然很享受眼前这个人一脸认真地听自己胡扯的样子。
“我来到这里以后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血族身份,因为我虽然警惕这个营地的存在,却不一定要出手对付那些人。”
“其实,我原本只是想顺手救一下这个同族,别的事情真没打算管,更没打算在这里打架。”
“但是,”该隐清清嗓子,整理了一下思路,“但是,你刚才却在那些人面前叫破了我的身份,现在这个问题就比较严重了。”
阿初眨眨眼睛:“怎么严重了?”
该隐笑道:“他们听见我是血族始祖,这不都激动地想活抓我呢吗?”
阿初看看那边嗷嗷叫的冒险者们。
比起激动,她觉得他们更像是在紧张,列队列了半天,除了射过来几支箭,再加上些眼神和语言攻击,就没啥具有杀伤力的行为了。
该隐继续道:“而且我堂堂血族始祖,如果今天就这么离开了,岂不是要留下一个落荒而逃的名声?这可是影响声誉的大问题!”
“所以?”阿初挑眉。
“作为一切的始作俑者,你是不是该留下来,跟我并肩作战?”该隐认真地问。
阿初不出所料地露出一个理当如此的表情,点了点头,又十分理所应当地摇了头:
“不,就算这里面有我的责任,我也不想管你的死活。”
说完,阿初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傻瓜?”
这人是对她的智力有什么误解吗?
“等等别走,这个给你!”
该隐迅速将一枚蓝宝石百合花胸针塞给刚刚转身的阿初。
“有缘,有故,有偿,”该隐的手掌包住了她的手,让她把那枚胸针握在掌心,“这就应该可以帮忙了吧?”
这枚胸针的百合花造型,有些眼熟。
阿初拿出另一枚古旧的金戒指,果然在里圈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刻痕,与这枚胸针的花叶造型有九成相似。
“先说好,我不帮你杀人。”
阿初随手切开虚空,将胸针和戒指一起收进封闭空间里。
她的这身衣服没有口袋,腰带倒是可以挂东西,但实在不方便挂戒指这种小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