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云雪深的话,她心里像裹了一层蜜,甜津津的,随着精神松懈下来,困意也涌了上来,开始还强撑着,随着马背的颠簸,她的脑袋一上一下,竟真的睡了过去。
身后云雪深听到前面的人放重了的呼吸,神色不变,胳膊却下意识的将人圈紧了些,让她睡得更安稳。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马四人乘着月色顺着官道一路上前跑去。
不知睡了多久,徐思思被叫醒,睁眼一看,原来他们来到了一个村庄。
农田四周一片寂静,只余蛙叫蝉鸣不断,村里大多数人家已经熄了灯,只有几户人家窗户里还露出烛光来。
“下来走一走,我们休息下再赶路,”云雪深将她扶下马,道:“也让马儿歇歇脚。”
云风和青玄也下了马,牵着缰绳走过来。
“雪深啊,我们要不要去找点东西吃。”青玄摸了摸空空如也的五脏庙,在马背上颠久了,老人家走路都感觉在飘。
他可没小姑娘那么好的待遇,他坐在云风背后,一路上都提心吊胆怕摔下去了,颠簸了一路,所以这时候脸色显得特别难看。
“要不我们去找户人家,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徐思思提议。
云雪深犯了难,既然已经知道司家还在四处搜捕他们,那就应该尽量避免接触外人,虽然他们换了银甲卫的衣服,但难免被人认出来不是原货。
敌我不明,小心一些总没错。
可他们赶了一天路,一路走下来也没吃什么东西,接下来的路程还不知道有多远,他和云风忍得,思思和青玄不一定能受的住。
四人站在村口,不知是该进村还是继续行路。
“这是......?”一道声音插进来,开始还有些不确定,接着欣喜道:“这是鸿蒙书院的银甲卫大哥。”
云雪深暗自警惕,循声望去。
却见一个庄稼汉子端着一木盆,裤腿挽得高高的,露出两只宽大的脚丫,将盆里的水泼在墙脚,借着敞开的大门里面的烛光,能将几人看得清楚。
他在屋里就听见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就想着出去看看,甫一开门见到四个陌生人正站在自己门外,他还吓了一跳,以为是有山匪劫粮食来了,却没想竟然是曲阜城里鸿蒙书院的银甲卫。
“银甲卫大哥这么晚了是出来公干的?”汉子将木盆往门边一丢,忙拉下裤腿快步走过来,脸上的笑容热情且恭敬,“有什么需要小人效劳的么?”
几人对视一眼,都没出声。
汉子脸上的笑容不减分毫,走到他们身前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微微佝偻着腰,说道:“能在这里见到银甲卫大哥太荣幸了,这么晚了,方圆十里都没有人家,想必大人们都还饿着肚子呢,大人不如去小人家里,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再走也不迟。”
汉子脸上的笑容真诚,带着庄稼人特有的淳朴。
“对,我们刚出去执行任务了回来,天色渐晚,本想就在村口歇歇脚吃点干粮便走的,没想到惊扰到你了。”徐思思站出来,落落大方道。
“姑娘客气了,小人不敢当,”汉子连连摆手,见她身着常服,还是个女眷,也不敢怠慢,能跟着银甲卫出来公干的,定在司家有着不低的地位,“怎么能说时打扰,各位大人能来这里,是我们盼都盼不来的,若不是一年前司大家派银甲卫大哥前来剿匪,就我们离城这么远的地方,早就成了山匪们的刀下亡魂了,不然哪有我们这一年来的安生日子过,我们全村二十多口人无不感激啊。”
“原来你这里就是黑狗档李家村。”
“大人们还记得我们这个小地方?”汉子双眼一亮,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
徐思思对这件事还有点印象,司家一门双雄煊赫一方,曲阜城虽然在鸿蒙书院的镇守下秩序俨然,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在城内居住的,像居住在黑狗档的李家村就是城外几十里外的一个小村庄,因为此处高山连绵形像一只趴伏的黑狗,故而取名黑狗档,这里的百姓原先还算安居乐业,但不知何时来了一群游寇在山内扎营下来,便时不时的下山掠夺粮食,让李家村的百姓苦不堪言。
去城内报了几次官,官府也出动了捕快好手,却无功而返,声势闹得浩浩荡荡的,却连山匪的毫毛都没扯下一根,还折了不少人手进去。
后来村里的老人一合计,拉着满村老小几十口人步行六十里路,来到鸿蒙书院门口请求司大家剿匪除害,司鸿影听后,派出了二十人银甲卫侍卫队,花了不到十天时间,就将山上游寇匪徒绞杀得一干二净,从此城外才太平下来。
对此,黑狗档满村人对司家上下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