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言清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他看着林央那一副虚伪做作的样子,突然有点怀疑自己为什么曾经会以为她是生长在淤泥里面,最纯洁的那一朵花。
是不是他的眼睛出毛病了?
言清冷漠道:“好,你既然想这样,那么我成全你,不过林央,我提醒你,有些事情可能并不会如你所想的那般。”
言清再一次暗示了林央,阿鱼让她回去,绝不只是想要把她嫁给一个达官贵人。
听到这里,林央却道:“清哥哥,你是不是想说皇姐让我回去?绝不只是为我寻个好人家!”
这种事情言清没有点头。
林央却笑得一脸虚假的单纯,“清哥哥你想多了,皇姐如今在这里孤立无援,除了一个福王妃的身份,就没有别的可用之人,就算我与皇姐之前有再多的不对,如今在这里,我们才是亲姐妹,只有我与她之间才是最亲近的。”
林央真是怎么想的吗?
她当然不是这样想的,她不过是想要在言清面前表达出自己的单纯罢了。
至于阿鱼叫她回去做什么?
她冷笑一声,这不重要,反正她不会输给林鱼那个蠢货。
她觉得林鱼叫她回去,绝不是为了她好,而不过是想要利用她,来拉拢其他的人。
这种事情,她从小就已经明白,林鱼那个蠢货肯定不明白,只不过是背后有人指点罢了。
也只有林这种生活在蜜罐里面的人,不用在那归波云诡谲的宫廷之中,耍太多的心思。
而她不行,她的母妃也不行,
所以从小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以后一定会比林鱼更适合在别的地方生存。
因为她早就已经明白了,这世事是有多么艰难,只不过她压错了宝。
看了言清一眼,林央垂眸,她眼中闪过冷意。
这个言清要了她的清白身子,说不定以后会是一个埋葬她前程的污点,她一定要让这个人没让言清,没有办法,在未来出什么幺蛾子。
而最好的方法,自然就是让他去死。
这世上,只有死人是不会撒谎的。
言清见林央已经彻底的确定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便没有再说什么。
该提议的他都已经提议了,这也不过是看在了他们以往的情分上,否则光凭他对阿鱼的喜欢,就不可能帮着林央说阿鱼的什么坏话。
有些人上赶着回去,被别人当成货物用的话,他又何必再阻拦她?
况且,他现在心情还不好呢。
他转身就走,没有再说什么话。
林央还想说什么,最后看着言清浑身冒出的低气压,眯了眯眼。
这人怎么这次回来情绪这么不对劲儿,莫不是和吵架了,如果不是吵架的话,那么他会因为什么这么生气呢?
林央觉得,若是能够搞清楚这一点,对她一定是有好处的。
*
阿鱼和沈之行在床上打完架之后,整个人就精神了许多,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人呢,还是得阴阳协调,还是因为沈之行这个人不同。
他身上有极强的气运,对于阿鱼来说,沈之行就是最好的良药,只要呆在他的身边。她的运气似乎都会好一点
她和沈之行一同泡在浴桶之中,阿鱼趴在浴桶边上,沈之行给她按压肩膀。
沈之行看着阿鱼身上被他弄出来的成绩,竟然觉得有些惊讶。
他没有想到,在这件事情上,他会那么的失控。
或许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是因为这个人是阿鱼。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但是那种暧昧以及温情却围绕在两人之间。
阿鱼一时之间都有些恍惚,那一刻,她仿佛觉得自己真的和沈之行相爱了,他们之间就是这世间最般配的一对恋人。
然而,等到念头一转,等到睁开眼睛,一看到这个世界,她就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她与沈之行之间隔着诸多的谎言。隔着前世今生,甚至他们之间还有仇呢——她把沈之行的眼睛给毒瞎了。
阿鱼的心情已经很平静,她不知道自己如今到底在想什么,她只知道她必须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之行将阿鱼抱出浴桶穿好衣服之后,打开窗户,就看到外面的雪,还是那么的大。
沈之行原本还想在这里陪阿鱼过夜,却没想到外面解冰突然出现。
“公子,国师有事找你。”听到解冰这话,沈之行就知道怕是长生国师是有什么大事要找他,否则的话,一般情况下,对方是不会和他见太多面的。
阿鱼,“之行,你去吧。”
沈之行一离开,阿鱼就打开了窗户,看上外面的树枝,没有在那里看到人。
她神情有些恍惚,也不知道应该松一口气,还是蹙眉。
她没有猜错的话,今天言清应该是在那里的,所以她和沈之行之间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吗?
知道了也好。
反正她这辈子,就是跟沈之行绑在了一起。
无论爱还是不爱,她的所有情感都只能给沈之行。
因为她必须得到沈之行的全部情感。
言清能够早一点看清楚,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然而,就在她要关窗户时,一个人影突然跃过的院墙,出现在了窗外的园子。
他站在墙角,就这么隔着大雪,看向了阿鱼。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言清。
他整个人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墙角的缘故,他整个人仿佛被阴郁笼罩住,与那雪白的雪形成了格外鲜明的对比。
阿鱼突然有些心梗,又有点生气,她赶紧拿了把伞,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走到了言清身边,伸长手为他撑着油纸伞。
她没有说话,也抿着唇,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言清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来,披在了阿鱼身上,然后接过油纸伞,为阿鱼撑着。
阿鱼离他近了一些,“别让自己淋着。”说话的同时,还为言清掸了掸身上的积雪。
言清依旧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阿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