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在外面?”二狗子他们跑出来。
“老梁头,你家儿媳妇要生了……”
二狗子媳妇大声喊,“都破水啦!”
于是,集会变成了生孩子集会,大家七手八脚抬三姑娘到堂屋。
二狗子媳妇是个有经验的,指挥大家烧水,备剪刀。
凄冷的夜晚,一声婴儿啼哭划破了这刻的宁静。
二狗子媳妇抱着一个孩子交到老梁头手上,
一个长长眼缝、长长睫毛的漂亮女娃娃!
几个月后,老梁头家父子俩被日本人抓去了,婆婆抱着娃娃看着三姑娘,
“你走吧!这里也呆不下去了,孩子是我梁家的,我如果有照看不了的那天,你以后就去村口的育婴堂寻她。”
三姑娘眼泪停不下来,抱回孩子,打开襁褓,朝孩子胳膊咬了一口。
“哇……”孩子哭了起来。
三姑娘穿上傻儿子的破烂衣服,拿灶台灰涂了全脸,将羊粑粑涂在头发和身上,就上路了。
三姑娘走得离村子大概好几里了,到了大道旁,两个日本兵坐着插着日本旗子的摩托车正在巡逻。
“站住!”
日本兵突然叫住三姑娘,三姑娘吓得脚底一滑,滚进道旁的小沟。
日本兵下车走过来,拿枪把三姑娘翻动一下,被熏得只捂鼻子,嘴里骂骂咧咧,就走了。
三姑娘半响才止住抖,太阳要落山了,三姑娘赶紧爬起来,急急朝邯口走去。
在邯口的夜里,三姑娘去了茶咖馆,那里关着门,玻璃窗下的桌子布满了灰尘,很久没有营业的样子。
报社、米厂,粮铺都是陌生人,到处都是巡逻的日本人。
三姑娘害怕面对炸毁的家,她睡在一个陌生小巷的墙角。
那里有工人、人力车夫和最下等的妓女。
许多流浪的人挤在一个小饭馆前,等着最后的施舍。
三姑娘就像小饭馆垃圾桶旁的一只流浪狗,没人理她。
小饭馆一直没有人出来,三姑娘肚子已经饿得失去了知觉,直到马路对面出现了一个招揽缝补女工的人。
三姑娘走上前:“您招我吧,我会缝补!”
那人捂着鼻子,又去看别人。
三姑娘抡起袖子擦了脸,又跟上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