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对方的人数有三四十人,或许其中真正的太平道人不多,其他都只是被蛊惑的普通百姓,但正是因此,段增就越加不愿与他们起冲突,免得引发民众动乱,到时候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时,那群人祭拜仪式已经结束,那为首的道人从怀中拿出一叠符纸,开始分发给众人,那些得到符纸的人各个兴高采烈,顿首不跌。
段增知道,太平道的人传播信仰,主要靠的就是用符水给人治病,所谓符水,其实就是将符纸焚烧成灰,用酒或水和合饮下,也就是所谓的吞符。
那些乡野穷苦百姓原本就很迷信,再加上他们得了病后根本没钱治病,像张氏一家能买得起药的都只是少数人,大多数人在生病后都只能硬撑,撑过去就能活命,撑不过去就玩完。
如今太平道的人却“免费”帮他们治病,再加上又与宗教信仰挂上钩,自然让那些穷苦百姓趋之若鹜。
见到眼前这些百姓脸上狂热的表情,段增心中叹了口气道:“走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
对于太平道,段增心中是没多少好感的。
或许那些穷苦百姓值得同情,他们的反抗也是迫不得已,但用符水这种愚民的把戏来煽动百姓造反,这就令段增感到厌恶了。
历史上的太平道固然沉重打击了世家势力,体现了百姓的反抗精神,但黄巾起义对天下百姓带去的却更多是灾难和杀戮,靠着太平道是没法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
一行人继续向前行走,这时吴坛突然道:“公子,我看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要不咱们去报官吧?”
段增还没回答,曹看就连忙劝阻道:“别,千万别报官!”
“为什么?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想要密谋造反?公子若是报上去,或许也是一份功劳呢?”
段增听了苦笑一声:“曹老说得对,咱们还是当做没看见吧。这事情就算报官也未必会有功劳,就是真有功劳,我也未必承担得起。”
见吴坛等人还有些疑惑,段增解释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应该就是太平道的人吧?”
“不错,公子果然见多识广!”曹老笑着称赞道。
“这太平道最初只在河北传播,如今却已经发展到陈留来了,发展得这么快,朝廷却一直都没有什么动作,要说他们没有与朝中权贵勾结,谁肯相信?”
其实段增早就知道,宦官一党与这些太平道人就有勾结,至少是收过他们的贿赂,所以太平道传播范围如此之广,却一直没有引起朝廷的警觉,直到快要起兵造反了,这才因为有人告密,朝廷开始搜捕太平道人。
如今太平道人还没有起兵造反的迹象,他们不过是用符水治病的方式来传播信徒,段增就是去举报,朝廷也未必会警觉,甚至还会因此得罪那些充当太平道“保护伞”的权贵们。
如此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段增自然不愿去做。
就在这时,曹老突然脸色一变道:“不好,太平道人已经在这里传教了,说不定那韩广也会参加太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