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申小菱知道卖布引来的血案,会作何想。
此时此刻,申小菱正坐在院子里,指挥着常清常静和罗曼罗兰四人腌糖渍桂花,默娘静静站在一侧服侍。丝毫不知千里之外发生的诸多事端。
她正抿着笑,膝上摊着一篓桂花。
“夫人,为什么腌糖桂花,要用盐呢?”罗兰绑着攀脖,双手沾满了桂花花瓣。
“桂花直接糖渍,会有花瓣的苦涩味,用薄盐杀一下,便去涩了。”
正说着,门口婆子来报,说柳怀舟回来了。
申小菱笑着吩咐让他进来。柳怀舟一身灰衣,一进月亮门,见老师和几个丫头的藕臂都白晃晃地晾着,脖子一红,赶紧埋下头,深深行礼。
罗兰偷偷瞄了他几眼,多日不见,这柳怀舟似乎长高了些,又瘦了些。
柳怀舟眼观鼻鼻观心:“老师安好,学生回来了。”
申小菱甩甩指尖的桂花,放下袖子。笑着说道:“怀舟辛苦了。舟车劳顿,赶紧回家看看柳掌柜吧。”
“老师,学生此次外出,有——”
申小菱打断他的话:“什么事,明日再说也不迟。百事孝为先,你先回去看看你父亲。听闻他感染了风寒。”
柳怀舟只得道一声“是”。正要转身离开,申小菱又叫住他。
只见她站起身,脚似乎仍然不是太灵活。
申小菱从屋内取来一个小锦盒,走到他面前。笑道:“这药你带回去给柳掌柜,让他务必吃了,定能好得快一些。快回去吧。”
柳怀舟接过药,老师近在咫尺,那似有似无的桂花香气轻轻地扫过他的鼻尖,待他再回过神,自己一迈进了家门。
柳掌柜果然躺在床上,但神色并不憔悴。
“父亲。”
“怀舟回来了。”
“听老师说父亲感染风寒,可请了大夫,吃过药了?”
柳掌柜咳嗽了两声,道:“不妨事,已经大好了。”
柳怀舟思忖道:“我先去见了老师,可老师似乎不想让我立刻回话。”
柳掌柜点点头:“东家不见你,自是有不便之处。你既然回来了,又不忙,我也有话和你说。”
柳怀舟闻言,坐在床边:“父亲有什么事要吩咐?”
“你南下这段时日,我和你段叔吃酒,正好说到他儿子娶亲的事。我就想到了你。你早就过了议亲的年纪,要不是我——”柳掌柜咳嗽了几声,又道,“要不是我当年蠢笨,也不至于倾家荡产。好在现在都过去了——”
柳怀舟递上一杯茶水,打断父亲的话头:“父亲,此事不急。儿子只想跟着老师多学些东西。老师教儿子的记账之法,儿子闻所未闻,当真绝妙!”
柳掌柜还要再说,柳怀舟又道:“对了,父亲,回来之前,老师特地让我给您带了药。”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盒子,打开一看,并没有药丸,而是一张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