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桦言翻了个身,背对着那人,并不理睬。
“姑娘?”
聂桦言堵住耳朵,继续装死。
“姑娘,你睡了么?”
聂桦言咬了咬牙,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许是她话说的重了些,那人竟迟疑了片刻,才道:“姑娘,女孩子要懂得自尊自爱,往后以身相许这等话,还是不要轻易说的好。”
聂桦言翻了个白眼,道:“你就想说这个?”
“嗯。”
她咬牙切齿道:“可我就是看上你了,谁叫你生的漂亮,我还非要嫁你不可了。你连命都是我救得,自然该听我的。”
“……”
这姑娘怎么好话歹话都听不进去?
“女孩子……要矜持。”
聂桦言翻了个身,不屑道:“矜持?你又不喜欢我,我若是再要矜持,那岂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这……”
那人被她怼的哑口无言,干脆闭上了嘴巴。
聂桦言见他终于不废话了,便缓缓闭上眼睛,这累了一日,很快她便进入了梦乡。
她做了个梦,梦到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雾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周身的冷风一阵一阵的吹拂在她身上,叫她心中直打颤。
忽的,一个黑影从她身边飘过,聂桦言猛地转身,道:“谁?谁在那里?”
无人回应。
聂桦言在那浓雾之中,缓步前行。
忽的瞧见远处一个小小的光点儿,她循着那光点儿走去,那光点儿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渐渐地一个变成了两个。
聂桦言继续往前,一个巨大的黑影在那光点背后映了出来。
那两个光点突然冲着她急速冲了过来,聂桦言这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光点,竟是魔圣兽的两只眼睛。
“啊……”
聂桦言一阵惨叫,只能不断地躲闪,可那魔圣兽实在过于凶猛,她根本躲闪不及。
一个不察,聂桦言便跌倒在地,眼看着那怪物一步一步逼近她。
聂桦言将手臂挡在眼前,大声喊道:“不要过来。”
可那魔圣兽根本不理会她的呼喊,继续逼近。
那张血盆大口马上要将她吞下去之际,聂桦言猛地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姑娘没事吧?”
一个清冽的声音,从她耳畔响起。
“啊……”
聂桦言被吓得惊呼一声,她这才发现她屋里还有个人。
她捂着心口,气喘吁吁道:“你要吓死我吗?”
那人垂下头,摇了摇头,道:“抱歉。”
他方才听到她说梦话,叫的好生凄惨才会强忍着身上的痛意下榻瞧她,没想到反而吓到了她。
聂桦言见他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只好摆了摆手,道:“不是你的错,我只是做噩梦了。你身子好些了么?”
那人点了点头,道:“嗯,好些了。”
聂桦言伸手想去摸他的头,可那人却微微侧过身子,躲开了。
她怔了怔,那人更是愣了愣,低下头,道:“抱歉,我不喜欢与人碰触。”
聂桦言的手在空中僵了僵,又尴尬的收了回来,道:“道长守身如玉,也是好事。”
“守身如玉?”
这个词好像确实不是这么用的。
她讪讪的笑了笑,道:“应该是洁身自好,道长洁身自好。”
那道士轻咳一声,道:“我名为容慎,字修竹。姑娘不必叫我道长。”
容慎?聂桦言见他主动报了名字,似乎自己也该说出名字的。
她挠了挠下巴,道:“我叫言桦。”
“多谢言桦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
以身相许?
聂桦言睁大了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容慎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面上红了红,道:“不是你想的那个。”
“我什么也没想。”
“……”
聂桦言突然觉得这小道士还挺有意思的,她笑嘻嘻的盯着那人,软着声音道:“道长,你说说看,我想的那个是什么?”
果然,被她一问,那人脸上的红晕更加浓重了。
容慎眸子颤了颤,他还是第一次遇上这般……的姑娘。
平日里,那些个师姐师妹的,一个个都是端庄自持的,哪有一个会……调戏人的?
聂桦言见他不答,便又凑近了他几分,道:“嗯?”
那人耳朵根子都红了,不轻不重的推开她,道:“没什么,姑娘日后若是对在下有所求,在下舍命相报。”
无趣。
聂桦言摊了摊手,道:“你能做什么?”
容慎打小便是个天宫中的佼佼者,他还从未被人这般问过,这简直是在小看他。
“我什么都能做。”
“哦。”
容慎有些不满,他好像被人小瞧了。
不过,他低头瞧了瞧自己病弱的身子,好像说出这话确实没什么可信度。
他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话了。
聂桦言见他垂头丧气的坐在她床边,便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你回床榻上躺着去吧,我已经很难受了,可没心思再照顾一个你。”
那人眸子暗了暗,点了点头,乖乖的躺回自己床榻上去。
见他躺下,聂桦言便靠着自己手臂躺着,手里不停地敲击着床板,发出‘咔咔’的声音。
忽的,那道清冽的声音道:“姑娘家要端庄,不要敲床板。”
聂桦言往容慎那边看去,微微拢起眉头,道:“我端不端庄跟道长有什么关系?道长又不娶我。”
“……”
她真的知道怎么叫他闭嘴。
容慎叹了口气,不再多言了。
两人一阵沉默,各有心事。
直到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聂桦言下意识的看向容慎,那人苍白的脸颊上瞬间飘起一抹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