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以轩抬眸看她,她模样十分狼狈。
肩头被砍了一刀,看流血量显然刀口极深,他没有去扶她,她也没有使唤他,走到他面前,在他身旁坐定,提起桌上的酒壶,举过肩头,对着自己的伤口哗啦啦的淋了上去。
饶是靳以轩这般身经百战,嗜血杀伐之人,见一个女子对自己这般狠,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脑海中的那抹印在心底的身影又浮现出来,每一世,她都自己非常狠,狠到毫不犹豫的为他而死。这次,他决不允许再发生同样的事。
哪怕用自己的一切,包括性命去换?不!他要他们都安然幸福的共度余生。
他心中抽痛,连呼吸都是痛的,痛得像是被抽骨剥皮了无数次。
什么刻意保持距离?他不管了!
果断夺过她手中的酒壶,苏澈脚下踉跄,下一瞬已被他抱在怀中,她的呼吸艰难,沉重,缓慢,面上渐渐失去血色,想说些什么,但对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从头到尾,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她本就是仰仗着他的保护而有利可图,还需多过问些什么呢?
至于林家的事,若不是她开口让他帮忙,他本不在乎那些事的。
他在乎的,从相遇的那一刻开始,从始至终,一直都是为了确定他想要的答案。
如果有朝一日,他确定了自己并不是他要找的那个女子,那么,她毫不怀疑他会毫不迟疑的离开,往后甚至连形同陌路的机会都不会有。
之所以会帮他,等着她回来,为了等她而亮着灯,都是因为心里的那个女人。
而她,回来时,看到竟然有人等她,似乎这就是她的家,这种感觉竟然该死的好。
令她心里由然升起一股对感情从未有过的贪婪,有一瞬间想融入他的世界,了解他的一切。
终有一天将他的好全部都占为己有。
只不过瞬间,这种贪婪的想法就被她的冷静彻底浇灭了。
心底不禁自嘲,她这样境遇的人,竟然对不属于自己的一切起了瞬间的贪婪之心,可笑且可悲。
靳以轩俨然不知就这么几步的功夫,她心里已是起伏不定。
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就听她有气无力的缓缓开口:“不管你要找的是不是我,这会儿,我想靠靠你,希望往后无论你寻求的结果怎样,都不要对我此刻的举动感到厌烦。”
他脚步微顿,心间又是一颤,没有说话,任由她虚软无力的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休憩。
原来,他小心翼翼,她比他更小心翼翼。
天知道他多希望此时此刻她能毫无顾虑的依靠他。
不然,他也不会主动接近一个女人。
“苏澈,在我确定我的不确定之前,我不会逾越了界限,我不会不听你的话,我不会任由你受伤而无动于衷。”
“就算你不是她,总归相识一场,无论命运如何,你都要记得爱惜自己的命,天下苍生,凉薄者固然不少,但我靳以轩绝不是凉薄之人。”
“我从没有如此大的把握确定过你是她,我确定的,一般就八九不离十了,不然,你以为我会抱着你?”
“安心在我怀里待着,不管你有多执拗,多刚强,也别忘了,我在等你回家,到家了,我就是你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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