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说道:“这些年委屈你了。”
贺夫人说道:“你明白就好,若我那些儿女还在,府里怎会如此?”
右相说道:“如今还说这个做什么?那些下人,没签死契的,能遣散的也遣散了吧!”
贺夫人说道:“临了,你倒是做起好人来了!”
右相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不该陪着我们死。”
贺夫人说道:“若那些签了死契的,也逃了如何办?”
右相说道:“先随他们,等日后再寻他们回来便是。”
贺夫人听出味来了,转身热切地问道:“老头子,你还有后招?”
右相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说道:“只凭一本账册就想掰倒我,他想简单了。九皇子说得对只要他登上皇位,一切都有转机。如今我称病在家,府中又落败于此,只要有人落井下石,九皇子必会为我说话,贵妃也不会愚蠢到真的认为没了我,她们母子可以顺利地登上皇位,只要我熬过这段时间,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贺夫人点点头,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只是我们的儿子?”
右相说道:“怒杀逃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少不得要受几年苦了,也正好磨磨他的性子。”
贺夫人提出去监里看看,右相要她千万不可出府。
贺夫人一番料理下来,发现府里还有几个忠仆不愿离开,心生感动之余,从不低头的贺夫人难得的向他们施礼道谢。
右相府出了如此大的事,贺诗卿居然没有回府来看望过。
虽然右相说不要牵扯她,她如今深居简出,许是不知道,她如今算是国公府的人,天大的事也扯不到她身上去。贺夫人仍是偷偷派人送了信给贺诗卿,贺诗卿却并未回信。
只派了暗香回右相府里送了些东西,暗香的母亲拉着她问贺诗卿为何不亲自来,暗香回道:“小姐这段时间经常进宫陪伴贵妃娘娘。”
贺夫人在一旁听了,欣慰地说道:“不愧是我的女儿,知道轻松缓急,只要贵妃娘娘那里说得进话,如今的这些事都不算事。”
越想越高兴,再也坐不住了,亲自跑去右相的书房,将此事告诉了他,右相听了,也说道:“卿儿这孩子,除了在婚事上有些死脑筋,其他的方面自小都是出色的。”
枯坐窗边的贺诗卿任由暗香在一旁回报着今日去右相府的事,一直沉默不语,没有出声。暗香见居然没问右相和贺夫人的身体,只好自己说道:“听夫人说,右相病得不轻,右相将府里能遣散的都遣散了,除了主子还有下人。我看夫人也老了许多,头发都白了许多,想是为右相和长公子担忧吧?”
贺诗卿听了,却突然掩面痛哭起来,哭得特别伤心,最后声嘶力竭,暗香劝都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