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川晾完了衣服,将卷起的衣袖放下来后,依旧将护袖戴好,说道:“你先睡,我去看看那些受了伤的。”
刚打开门,一阵凉风吹进来,若舒就打了一个喷嚏,秦道川回头,见她袜子都没穿,身上只穿了一件里衣,重新关上门,说道:“要不上床盖上被子,要不穿好衣服。”
若舒拿起旁边的袜子穿了起来,秦道川知道她一向嫌店家的被褥不干净,看着她穿好了外衫,才重新打开门走了出去。
若舒无百聊奈地坐在屋内,自然会想起下午的刀光剑影,秦道川蒙上她的眼睛无非是不想让她看见尸首,这几日越走越荒凉,日后保不齐还会遇见这种事,若舒突然就没了刚开始的意气之争,决定等秦道川回来就好好跟他谈谈,就算日后两个人分开,中间还牵扯着这么多的儿女,哪里真的能一刀两断,也就没必要这样非黑既白,凡事都可以慢慢来嘛。
谁知最后困得睡着了,也没等到秦道川,第二天,没有出发,因为受了伤的侍卫还需要疗养几日。
若舒终于寻了机会跟秦道川说了自己的想法,秦道川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道:“会针线吗?”
若舒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给问住了。秦道川话出口后才发现自己问错了人,起身准备离开。若舒仍不死心地说道:“秦,你考虑一下呗?”终于没再直呼秦道川的名讳。
秦道川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在她的一句“我没有恶意的。”话中关上了房门。
四日后,大家继续出发,虽然因为少了马车,空了匹马出来,秦道川依旧不肯让若舒自己骑马,若舒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会逃跑,就向他保证道:“昨日与你同乘一骑,屁股都颠疼了,天天如此,如何受得了。”
秦道川却说道:“据我所说,你骑术极其一般,山路崎岖,你做得到吗?”
若舒听了,颇受打击,问道:“谁说的?”
秦道川没有回答她,考虑了一会,说道:“只能跟在我身后,不能脱队。”
若舒答道:“好。”
出发之后才明白,秦道川之所以同意她自己骑马,是因为几个受伤的侍卫也骑不快,今日天气正好,清风暖阳,虽然山野无花,却有深深浅浅的绿,时而有飞鸟掠过,被困在马车内半月之久的若舒,终于得见天日,骑在马上,东张西望,秦道川只不时回头看她,终于忍不住说道:“缰绳别拉太紧。”
若舒听了,下意识地松了松手里的缰绳,午饭的时候,秦道川见她脸上有灰,伸手想替她拂去,若舒却下意识地躲了一下,秦道川依旧将她脸上的灰抹去,脸色却很难看。
若舒竟丝毫没意识到,骑了一上午的马,她有些累,但看到那些侍卫勉力而为的样子,又不想生事,心思都在接下来的日子怎么混过去。
晚上留宿的时候,客栈很热闹,所剩的房间也不多,秦道川对店家说多准备些铺盖就是,大家挤挤。这时楼梯上走下来一位身穿珊瑚色斗篷的年轻女子,开口说道:“店家,我们可以空一间出来给这位客官。”
秦道川回头望去,见她一副姑娘的打扮,下意识地扫了若舒一眼,可惜正在院子里游荡的若舒根本没注意这边。
便说道:“那多谢了。”身边好几位都带着伤,没必要客套。
晚饭时,店家多送了一份菜来,说是那位女客官自己猎的兔子,请秦道川他们尝尝,爆炒的,若舒经过半个月的洗礼,虽然还是有些勉强,总算是不再报怨,尝了一口,赞道:“味道不错。”
秦道川见她听了店家的话居然毫无反应,脸色更加难看,心想自己废尽心机,她居然还是一副分道扬镳的态度。
就对若舒说道:“身为主母,受人恩惠,难道不该去道谢?”
若舒听了,才后知后觉,却低声对他说道:“我不能开口,会被别人看出来的。”
秦道川忍住想将手中的筷子敲在她头上的想法,就示意坐在旁边的侍卫,侍卫会意,起身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