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外面有锦衣卫把守,远远还能听见里面的惨叫以及喊杀之声。”
朱拱樤这次出口,朱宸濠抱起了万分之一的希望,抬头问道:“你没亲眼所言?说不准,那惨叫之声并非来自于本王的人啊,本王八百人,若想剿灭那八百人,至少也需一千人,调动一个千户所怎能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朱拱樤亲眼所见,又解释道:“庄园的大门破了好大一个洞,另外庄园里面还有如放炮仗的声音。”
怎么说朱宸濠都年长一些,立马想到了什么,反问道:“火铳?”
“或许,儿臣不知,儿臣并不敢靠太近。”朱拱樤如实回答。
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之下,若靠太近那简直无异于找死。
“火铳能够独自成兵的也就只有神机营了,神机营作为京军,哪是那么说调动就能调动起来的。”
就在朱宸濠满腹狐疑之时,朱拱樤猛然,道:“父王,前些时间好像正德下旨命张浩组建东山卫,就设在东山上,好像这个东山卫就是专攻火器的。”
朱拱樤这么一提点,朱宸濠还未多言,李自然便立马惊慌失措地道:“王爷,既是如此的话,当早作应对才是。”
不用李自然说,朱宸濠父子也清楚。
瞅了一眼李自然,朱拱樤快走几步,走至李自然面前,抓住其衣领,问道:“臭道士,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骗父王?”
这次朱宸濠也并未阻拦,静等着李自然的回答。
这种情况之下,该忽悠那还得是继续忽悠的。
李自然淡然,咳了几声,道:“世子此言诧异,若在下从一开始就在骗王爷,那在下此刻便早就逃之夭夭了,又怎会还在这里,越是窘境,越说明这乃上天对王爷的考验,就是当初朱棣起兵靖难的时候都曾几次三番遭遇险境,有好几次差点小命都丢掉了。”
这并非胡诌,所有人都知晓。
经这番解释后,朱宸濠这才拉开朱拱樤,道:“樤儿休得无礼。”
朱拱樤明显也信了李自然所言,松开手,主动认错道:“拱樤年轻莽撞,望道长原谅。”
有了李自然打进来的气,朱拱樤也不等李自然说话,直接道:“父王,凭借咱府中现有这些兵力怕是很难控制南昌城,即便是控制住,守备也很难,现在唯一办法只能是据王府而守了。”
这个时候情况已陷入了绝大的危机当中,哪还有那么多的办法供他们去选择。
要不据王府死守,要不就是直接投降。
准备了那么久,若是不到最后一刻,又岂肯轻易投降。
“马上组织所有人紧闭所有大门,所有人不可出进,青壮全部备战死守,已寻最佳良机。”
“好,儿臣马上去准备。”
朱拱樤离开不久,整个王府便慌慌张张乱成了一团。
先前就被锦衣卫杀了个人仰马翻,好不容易收拾干净了,竟又要死守王府了。
朱宸濠王妃娄氏听闻死守王府的消息,满脸的愁云,叹道:“凭借一己之力与朝廷对抗本就是鸡蛋碰石头,现如今如此局面,再死守下去更是飞蛾扑火,无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其实,若正常考虑一下的话,区区王府一城池那么坚固,断了与外界联系,困都能够困死。
面对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娄氏不得不再次出面劝说。
“王爷,投降吧,哪怕是做个普通百姓也好啊。”
庶人也总比死了的好。
朱宸濠不愿承认现在的困局,心中却是明白,现如今他所面临的局面是何等的严峻。
娄氏的劝说,让一个他不愿承认的事情摆在了面前,心情自然是不好,抬手一巴掌打在了娄氏花容月貌的脸上,骂道:“妇人之见,你懂个什么,本王若登基做了皇帝,第一个便把你打入冷宫。”
娄氏被打倒在地,凄惨一笑,道:“王爷,妾身只希望能够平安健康,不是自己的东西莫要强求。”
朱宸濠暴怒,道:“这个时候需同心协力守住王府,谁若敢乱说动摇军心,本王绝不心慈手软。”
朱宸濠态度坚定,丢下这句话抬脚就走。
娄氏平日里在府中使唤个人倒是没问题,可推翻朱宸濠的命令完全就没那个可能。
心中再有其他想法,也只能看着王府上下的人忙忙碌碌上演着最后的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