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弥漫着的汗水和脂粉的气息,
有人低声说话。
“怎么不行了?”
“听听,这是人话吗?已经六次了,你问我怎么不行了?”
“你方才不是说什么钢铁直男,永不言败吗?既是钢铁浇筑,怎么能不行?”
“男人吹牛逼的话,你也能信,亏你在楼子里混了这些年。”
烛火重新亮起,露出一个站在桌边喝水的身影,方觉回头看了眼和猫一样依旧媚眼如丝的月玲儿,
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双?
否则,为什么看破那张脸之后,自己身上附带的怪异气息,对她好像有特别大的杀伤力,简直都甩不掉。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有人低声唤道:“玲儿姑娘,你出来一下。”
月玲儿和方觉都是一愣,这什么路数,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敲门?
这地方又不是衙门口,一天十二个时辰接客,只有有冤情就能去敲冤鼓,这个点来眠月楼后院敲门,哪个不长眼的小厮,等着打折腿呢?
“奴家去看看,太没规矩了!”月玲儿披上单衣,扶着墙朝外走,一脸的恼火。
片刻之后,就听到小院里响起开门声,紧跟着‘你们干……’一声惊呼,然后惊呼声,立刻就变成了‘呜’的闷哼,似乎被人捂住了嘴。
脚步声涌进院子,灯火瞬间变得通明,
哐当一下,房门被人踹开,冲进来一群手里拿着棍棒的壮汉,
为首的一个绿帽小厮指着方觉,对领头的一个肥胖的妇人大声说:“陈妈妈,就是他,就是他!旖烟姑娘说了,就是这个人!”
陈妈妈一手叉腰,杏眼倒竖,伸出肥胖的手指,恶狠狠冲方觉一指:“哪里来的妖人,也不打听打听明月楼是什么地方,竟然敢在这里撒野?!给我狠狠的打!打完了,拉去浸粪!”
几个打手立刻冲了上来。
嗤嗤嗤……铛……
几道寒光闪过,三个冲上来的打手,手里的棍棒从中断开,胳膊大腿中剑,摔到一地。
“我就说,好像没有那么难嘛。”
方觉提着剑自言自语,感觉会点武功,再有鸿羽剑这样的神兵利器在手,几个普通人完全没有抵抗的力量,
第一次和人动手,两招解决,完全不过瘾,鬼使神差的来了句:“还有厉害点的吗?”
“你……你,你给我等着!”刚才气势汹汹的陈妈妈,和见了鬼一样,留下一句狠话,转身就逃出屋子。
方觉随手披上一副,拎着剑跟到了院子里,
武君山说得对,武功这种东西,就是要实战,以心驭剑的法子再神奇,还是需要实战,
刚才几剑之下,之前练剑时候感到的凝滞、生涩,竟然隐隐约约有松动之象,按照这个势头,再多打几场,或许剑术又能有提高。
这眠月楼乃是江陵的大商户,自然会养着一些打手,甚至武林人士,但若说能有了不起的高手,只怕也不可能,武君山那张层次的武林高手,连给人保镖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给青楼看家护院,这样程度的对手,正好用来练手。
刚来到院子里,外面又冲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一个,腰束牛皮扎带,脚踩箭靴,一身劲装,双手各反握着一支分水峨眉刺,不八不定的朝那一站,临渊峙岳,竟然颇有些高手气度。
方觉一愣,莫非自己想错了?
这尼玛就不好了,虽说眠月楼在城里,胆子再大,恐怕也不敢直接杀了客人,可是被打成狗,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尤其看对方手中一对分水峨眉刺,眼皮子隐隐约约发跳,
江湖上敢用这种奇门兵器的,肯定不是绝顶高手,但也绝非庸手,往往都有独特的本事,十分难缠。
江湖险恶,自己还是托大了呀。
也不晓得,能不能‘算了’?
“小子,你死定了,今日秋大侠在这里做客!”陈妈妈去而复返,像是有了天大靠山,再次抖了起来,借着月光都能看见吐沫星子乱飞。
秋大侠有些不悦的扫了陈妈妈一眼,然后冲方觉一抱拳,朗声道:“这少年,你与眠月楼之事,我本不想多管,我只问你一句,是否你施展妖术,害了旖烟姑娘?”
“自然不是。”方觉毫不犹豫的说。
原来,是这个缘故,
看这位陈妈妈的神情,心疼大于惊诧,看样子,眠月楼的‘高层’对于旖烟的事,其实都知道,所以旖烟露了相并不感到惊讶,只是心疼少了摇钱树。
“胡说八道!满嘴喷粪!旖烟姑娘自己难道还不晓得是谁害的?秋大侠,定然是这小子看你来了,就不敢承认,你可要为旖烟姑娘做主啊!”陈妈妈大声说。
秋大侠皱眉的看了方觉一眼,道:“小子,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我教训你,只为两件事,第一,旖烟姑娘才艺双绝,乃是一代佳人,你竟然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暗害于她,实在令人发指;第二,行走江湖,信义为先,你敢做不敢当,更是小人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