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想长生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了。”这是看完榜文后,继行的第一个想法。
“这些东西,一定是百里索恩那家伙列的,想将天下的奇珍异宝一网打尽?谁又告诉他把这些东西堆在一起就能变成长生不老药?国王居然也会相信。”
可事实上,国王就是相信了,要不然也就不会有这张榜文。
但《神律》上说了“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更少。”
其实准确的说,还没有人找着。即使是圣祭司,他的寿命超过常人许多,他曾为四任国王加冕,在那之前,大家不知道他已经在这世间多少岁月,但他最终也还是死了,没有永生。
继行叹了口气,将榜文放回到扶余面前的桌子上。
“崇略国王不但信,而且还大张旗鼓地付诸行动,这张榜文一出,多少法师、雇佣武士、投机客都会闻风而动,又要骚动好一阵子了。”
毕竟钱币迷人更胜女人。奖励最低的一棵“醉流霞”就可以换十个金币,十个金币已经可以在城里买栋小楼。你说,为了钱还有什么不能干呢?
“不只是这些人,各官府、各家族、大小商会为了各自的利益,也会大肆搜寻,甚至巧取豪夺。即使是普通平民也会蠢蠢欲动。”冷泉主祭瘦削的面孔像是雨前的天空。
“还有我们。”扶余大祭司看着两个师兄弟微笑,“西部神殿雷珈大祭司建议,今年我们的学院比试换个比法,就比寻宝,哪个学院寻到宝物多、得到的奖励多,就算哪个学院赢。”
“学院比试的规矩是圣祭司当年定的,怎能随便更改?再说,比寻宝,比得还是学员的术法水平吗?那是比神殿的综合能力了。”冷泉主祭的眉头皱得更紧,继行看着都觉得头痛。
“东部和北部都同意了,我们也只能同意。”扶余大祭司说完,侧过身子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像。
继行知道,这一刻他肯定在想老师了。
十四年前,信平大祭司突然说自己要归隐,将大祭司之位传给了扶余。这造成了其他三大神殿的大祭司都是长辈,却要跟扶余这个年轻的晚辈平起平坐,心里难免有点不爽。
当然如果光是这样,也不算什么大事,习惯了就好。
只是很快就发生了让他们更不爽的事。
自从扶余当了南部神殿的大祭司,全国各地的贵妇人都用各种借口到南部旅行、拜亲访友,然后到南部神殿听扶余大祭司每月十五那天的公开布道。
听完之后,这些贵妇人就像是给要出嫁的宝贝女儿准备嫁妆一样给神殿捐赠、赞助,恨不得掏空半付家底,只为了听扶余大祭司一句“真神保佑您,夫人。”
一个家族的财产再丰厚,毕竟也是有一定量的,在一个地方花多了,另外的地方就要节省些。
其他三大神殿的大祭司自然就不高兴了,属于他们教区的人却跑到南部去捐赠,这等于是把他们口袋的钱财掏给了别人,实在是太打他们的老脸了。
可是他们又不能跟那些贵妇人过不去,姐儿爱俏,这是天生的。他们只好开始招收、培养具备“美貌”这一美德的青年祭司,以求将贵妇人的目光吸引回来,另外就团结一致,找机会“怼死”扶余这个靠脸吃饭的家伙。
继行有时候有点同情扶余。
虽然他坐上了大祭司这个神圣宝座,但他坐得一点也不轻松。
外有三大神殿的老家伙找茬,内有神殿里的各种不服。
毕竟扶余在南部神殿的资历不算最久,虽然天赋好,但都给那张脸给盖住了。
说起扶余,大家的第一印象就是脸蛋漂亮得不像话,而不会是天赋超强,还特别刻苦努力。所以一朝坐上大祭司的宝座,多少还是有些人愤愤不平。
直到这些年,才压服了些。
这其中有多少辛酸,多少劳楚,多少筹谋,不足为外人道。
可是扶余在他们面前,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天高云淡的样子,从来没露过愁容,那张脸也是经年温和美丽。
“冷泉师兄,你跟原来在外游历的学员打声招呼,可以适当参与,但安全第一,不值得为此冒险。”扶余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师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