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双如水的妙目灵动地一转,心里暗暗窃笑,脸上却颇多愁绪,“公子这如玉面容,不曾对哪位姑娘眷恋么?……不知伤了多少姑娘的心呢。”
“你……”
他不由心慌得厉害,莫非她能看透别人的心?
他心虚地偷窥一眼,见她笑嘻嘻没心没肺的样子,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女孩子的心思,还是不要戳破的好。他更应装聋作哑,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
“在下,如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姑娘会错意,是在下的错!”斐驰正襟危坐,却极力地劝导她,“在下,一无权势,二无钱财,尚不自立。哪个姑娘的爹娘能放心让女儿跟?若随意去撩拨,在下,岂不是害了人家?”
这话何尝不是肺腑之言,可惜她不清楚个中,当然是听不懂。
她直觉,他不过托词而已,上一世,也是这样子的说辞。
堂堂忠恕伯府的公子,若看上哪家姑娘,伯爵和夫人不得为他张罗下聘礼?有哪家的父母不为自家儿郎考虑的?
她要看着他到底想干嘛,又如何自圆其说?
“哦,”
她撇撇嘴,“照你这么说,非等到你位列公卿,独揽大权?那平民百姓岂不是不娶亲,更不用过活了么?”
“姑娘,原谅在下,有不得已的难处,”他咽喉咕噜动着,极力控制自己,不将秘密说出。
他不是斐家儿郎,告诉她只会带给她压力,甚至,让她陷入莫名的忧伤与悲痛中……
他拿定主意,这是他的事,自己一力承当了!
“楼姑娘,在下致谢的心意已表达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放置她面前,“这个,是京郊草庐的钥匙,……姑娘自己去便是。姑娘若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以让雕儿住在那,但,姑娘得派人去照看。此桌酒食,在下已经结账了,姑娘慢慢用。在下有事,告辞先走了!”
不容她说话,他已迈开步子走出了包间,一转眼间,便消失在楼梯口不见了。
嘿,我还没说话呢,他就走了!
我还没表演完呢,你这一走,我演给谁看?
玉蕤气鼓鼓的,哪还有心思吃饭?
她拾起锦囊捏一捏,里面确实是硬邦邦的,大概是草庐的钥匙,便顺手揣进了兜里,出了包房,顺着楼梯而下,走出醉八仙大门。
她迈出门槛,正要抬脚走路,发现嫣红正在外候着的。
咦,她怎么在这?玉蕤一愣。
“姑娘,您用得可好?”嫣红笑嘻嘻地迎上来。
“嗯,饱了!”她脸色有点丧。
没吃,气饱了!
“姑娘……”嫣红惴惴的,见她脸色不好看,不知是什么原故。
“有事吗?”
“府里来了人,请姑娘回去。”嫣红赶紧上前,“太子府掌事来了,催要姑娘的画作呢。夫人不知是何画作,只能请你回去了。”
“啊呀!”
玉蕤抚额大叫,“瞧我这记性,差点忘记正事!”
文韫诗会上,当堂画了一幅画,她答应了太子,将诗文提好,便送回东宫的,自己怎么就忘了呢!
“回府!”玉蕤赶紧上了马车,“赶紧回去,得与皎皎好好商议一下!”
画作已好,却还没提诗文。这样原封不动送回去,那太子爷以为本姑娘忽悠他,不得恨上了本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