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荃,想起我们从前的时光了?”
身后传来明德帝的声音。
楼弋收敛心神,稽首,“陛下!臣失态了!”
“无妨,”皇帝这会心情不错,“一个你,还有,一个谢文昀,……我们仨闹起来,师傅管不住,只能向先皇告状……哈哈哈……”
“是,”楼弋小心应声。
“你那时最顽劣……,父皇常包庇你,对你格外开恩!”皇帝越说越有趣,“咦,……你?”
皇帝瞅一眼毕恭毕敬的他,哪里还能寻到早年的模样?皇帝不由叹息一声,“哎,不过是浮华世界的一缕青烟,……再也难寻咯,留下的,只是回味……”
回味的,多是苦涩,若是有一半甜,便是幸运了。
楼弋垂手默立,皇帝的思维很跳跃,他说话很小心,不说,有装傻之嫌,说,又怕触怒龙颜。
“楼弋,你如今中年尔尔,再不复当年了!”皇帝指指他,“且说说,作为人,是好,是坏,做为臣子,是忠,是奸?似你这般的臣子,如何?”
“微臣以为,自己还算是个好人,”楼弋拱手,笑道,“作为臣子,陛下马前一卒子。承蒙皇帝陛下重用,唯有鞠躬尽瘁报答!”
他完全不讲自己的功迹,谦虚待人,声明一切所为皆是沐皇恩。皇恩浩荡,才有他个人的功劳,他之所做,统统不足与人说。
如此慷慨陈词,堪称典范,也找不出他的不是。
皇帝道,“抚远将军曾说过,守土卫国乃武将职责,一心一意守护北疆至老,为何自食其言,染指京师太子府?”
“微臣没有!”
“你还狡辩?”
“微臣勿需狡辩,微臣说的事实,”楼弋声音郎朗,“父亲旧疾复发,做儿子的岂能不探望?太子所求,吾之小女,实在不堪为太子妃也!还请陛下明察!”
“嗯,真心话?”
“自然是真的!”
“好,朕累了,”皇帝点点头,“爱卿退下吧!”
这一层层地探问,如抽丝剥茧的,煞费心思了。有些话,不必说得太透,皇帝终是对他起了戒心。楼柏荃怎会不明白?
楼柏荃默然退出了御书房。
坐在这皇位的人会变,太子,会是另类么?等他坐上皇位,就不受自己心意支配了。
她的玉皎是多好的姑娘?楼柏荃怎么舍得,怎么忍心,将她推入那一团乱麻的生活中?
他的玉皎值得最好的,楼柏荃很笃定。
楼柏荃刚回府,众人便围拢上来,“将军,有信使来了!”
“什么?”楼柏荃神色大变,急急召唤信使问询起来。
几百里加急飞马来报,斥候探听到敌情,北燕国发兵五万直奔关隘,请抚远将军速速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