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宁儿只觉得自己脑袋迷迷糊糊的,想努力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她只能靠着意识,强行咬了一下舌尖。疼痛涌上来,乌宁儿这才缓慢的清醒过来。等她睁开眼睛,意识复苏,才感觉到一嘴的血腥味,舌尖已经开始渗出血了。
乌宁儿想不起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她明明在找人去寻自家老爷呀?
她费力的支起上半身,抬眼一看,吓的又清醒了三分。这整个屋子都快空了,只剩下一个衣柜和两个圆凳,孤零零的留在屋内。
乌宁儿的心凉了半截,连忙掀开身下的褥子。手从床板缝隙中探了下去,用两指夹出了一个牛皮纸袋。
牛皮纸袋里装着两千两的银票,这是当初她存下的赎身钱,后来林掌事替她赎了身,嫁给林掌事后,她就将这银票一直藏在床板下面。
这会子乌宁儿已经清醒的差不多了,她也想起来了,是自己喝了欢喜的一杯茶水,然后才不省人事的。
这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起身向院子里走去,整个宅子除了她已经空无一人了,各个房间都已经空了,只留下了零星几件不值钱的家具。
乌宁儿整个人犹如被天雷击中,身体颤抖不已。
是老爷他们逃了,没带着我?
不...不是,老爷不会丢下我的。
乌宁儿努力保持着镇定,挨个查看了林掌事藏钱的位置,都已经空了。林掌事当初藏这些银钱的时候,只有她看过。旁人不可能知道,可这家中被搬的如此干净,肯定被检查过了。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跑去了邵氏的卧房。
乌宁儿跪在地上,将东南角的青砖用簪子给翘了出来。青砖后藏着这一黄铜盒子,盒子上还有两把精致的锁头。
这是这家宅院的房契,地契。
要不说这林掌事鸡贼呢,他深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所以他把银钱家产藏在了好几个地方,若哪天他做假账的事情败露,也能卷了剩下的钱跑路。
林掌事打从心底防备着他的嫡妻,也知道邵氏对他好,也只是想把他的家产攥在手心里,以后交给自己的儿子。对他嘛,是没有半分真心了。不过,那也是他的儿子,给自己儿子他不会说什么,可他习惯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其他的也许都能被邵氏找着,但藏在她自己房中这个,打死她都想不到。这不邵氏翻了整栋宅院,就是没搜自己的房间。
邵氏知道秦玉楼的手段狠辣,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男人的,所以邵氏当机立断就决定卷钱财跑路。
邵氏买通了欢喜在乌宁儿的茶水中下了迷药。为了防止乌宁儿半途醒了坏事,她让欢喜每隔两三个时辰就给乌宁儿喂一些下了迷药的茶水,就这样乌宁儿昏迷了两天两夜,直到刚刚才醒过来。
邵氏将整个宅子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房契,地契。谁也不知道秦玉楼什么时候会拿了林掌事回来问罪,邵氏不敢耽搁,变卖了家中能变卖的一切后,加上翻出来的五百两银子,足够了。
邵氏带着丘芙和大姨娘还有她一双儿女连夜逃走,这会儿早就跑远了。
乌宁儿抱着铜盒,走到了正厅,就这么坐在了地上。
其实秦玉楼错了,乌宁儿嫁给林掌事是真心的,当初要为她赎身的有钱人比比皆是,林掌事在其中条件只能算是一般的。
乌宁儿觉得林掌事与其他恩客不同,对她一直是温柔,怜惜的。人在天水镇却总不远万里来柳州看望她,每次花了银子点她,却都只是守在她的床前,只为让她睡一个安稳的好觉。她是真的被这个男人给感动了,她一残花败柳,还有男人如此怜惜,珍视她,错过了这辈子怕就再也遇不到了。
乌宁儿也是在嫁给了林掌事后才知道,林掌事的正真家底有多丰厚。